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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要将盛满水的木桶提起时,眼角的余光却猛地瞥见院子深处,那片更加浓密的黑暗里,有微弱的光亮在闪烁。
不是灯笼稳定昏黄的光晕,而是跳动的,带着点橘红色的,像是火苗?
碧桃的心“咯噔”一下,手臂一软,那刚拉上来一截的绳索瞬间脱手!
“噗通!”
一声闷响从井底传来,木桶显然是沉了下去。
她也顾不上去捞水桶了,浑身的汗毛都在那一瞬间竖了起来。
这荒废多年的院子,又是深夜,怎么会有火光?
她记得清清楚楚,这漱玉院早已无人居住,连负责打扫的粗使婆子都不会过来。
她都只是偶尔需要避开人时才来一次,今日怎么就这般巧?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比井水的凉意更刺骨。
她死死盯着那火光闪烁的方向,那片区域被几丛高大的灌木和歪斜的太湖石遮挡着,看不真切。
也许是巡夜的护卫?
可护卫巡逻有固定的路线,也不会在这种地方点燃明火。
或者是哪个跟她一样,想寻僻静处打水的下人?
但为何不回应她弄出的动静?
寂静中,只有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以及她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
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恐慌,朝着那片黑暗试探着低声唤道。
“是……是谁在那里?”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废院里显得异常清晰,甚至带起了些许回音。
没有人回答。
只有那点火光,依旧在不远处顽强地跳动着,忽明忽暗。
等待的片刻变得无比漫长。
碧桃攥紧了手中的灯笼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不能就这么走了,万一真有什么也好知道个究竟,总比回去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强。
她提起那盏羊角灯笼,昏黄的光晕在身前投下一小圈摇曳的光斑,勉强照亮脚下坑洼不平的土地和纠缠的草根。
她一步一步地朝着那火光的方向挪去。
脚下的杂草越来越深,几乎漫过了膝盖,衣裙被草叶上的夜露打湿,带来冰凉的触感。
灯笼的光线有限,只能照亮身前几步的距离,四周的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将她团团围住,那点火光成了黑暗中唯一的目标。
越靠近,越能看清那火光并非幻觉。
它稳定地燃烧着是从一个容器里发出的。
绕过一丛几乎与人等高的荒草,又小心地避开了地上几块散落的残破砖石,眼前的景象终于清晰起来。
就在一处爬满枯藤的影壁墙角下,摆放着一个半旧不新的铜制火盆。
盆里的火焰正安静地燃烧着,跳跃的火舌舔舐着盆沿,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火盆里,赫然是正在燃烧的纸钱!
黄色的纸钱在火焰中蜷曲,变黑,化作片片灰烬,随着热气升腾飘散。
火盆旁边,还散落着几叠未曾点燃的纸钱,以及一些用金银箔纸叠成的粗糙的元宝形状的东西。
混合着纸张燃烧和香烛味道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碧桃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方才因为打水和行走而生出的那点微末热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如同坠入了冰窖之中,手脚一片冰凉。
大晚上的,在这荒无人烟的废院里,竟然有人在烧纸钱祭奠?!
祭奠谁?
这里早就没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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