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包里掏出一颗黑色药丸，塞进赵富贵嘴里：“吞了。”
赵富贵二话不说咽下去，苦得直咧嘴。
“以后别靠近这种地方。”铁蛋说，“你不该来。”
“我听说你在南城老街！”赵富贵梗着脖子，“我怕你出事！我欠你一条命，不能看着你一个人扛！”
铁蛋没理他。
他盯着地上那片被腐蚀的痕迹。绿液还在往下渗，像是钻进了地底。他蹲下，用银针戳了戳，针尖立刻变黑。
“不是普通的毒。”
耳中响起沙哑的声音：“小子……这雾，是‘它’的眼睛。”
玉坠里的残魂醒了。
铁蛋没回应。他知道这雾有问题。它能追踪生命气息，偏好弱小者，还能自主成形。这不是蛊虫残留，是被人操控过的活体毒素。
但他现在不能追查。
人群还没散尽，有几个孩子还在咳嗽，脸上泛着不正常的青色。他从背包里拿出几个小纸包，撕开，撒在空气中。药粉落下，孩子们的症状慢慢缓解。
刘婶这时候才敢靠近，扶起赵富贵：“你个憨货，腿脚不利索还往里冲？想找死啊？”
赵富贵嘿嘿笑：“铁医生在这儿，我能死？”
刘婶瞪他：“你能耐！下次再这样我不管你！”
她转头看铁蛋：“孩子都救出来了，你也该走了。”
铁蛋站着没动。
他知道不能走。
这雾是冲他来的。
鬼手陈不会只放一波。
他站在巷子中央，右手插在裤兜里，指尖摩挲着最后一根银针。左眼时不时扫一眼地面裂缝，右眼隐隐作痛。今天已经用了三次邪医之瞳，再用一次就得流鼻血。
但他必须保持警觉。
风卷着残雾掠过他的肩头。
远处传来警笛声，应该是有人报了案。可他知道警察来了也没用。这种事，他们处理不了。
赵富贵被刘婶搀着往外走，临走前回头大喊：“铁医生！我欠你一条命！”
铁蛋没回头。
他盯着那道裂缝。
绿液不再冒泡了，像是耗尽了能量。可他总觉得不对劲。太安静了。
刚才那只蜈蚣虚影，不该这么轻易被破。
它像是……在试探。
他缓缓抬起手，把袖中的金针移到掌心。
就在这时，地面轻微震动了一下。
不是地震。
是某种东西，从地底深处，往这边爬。
地面震动了一下。
铁蛋立刻绷紧身体，手指扣住裤兜里的银针。他盯着那道裂缝，呼吸放慢。刚才的绿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巷子里只剩下警笛声在远处响着，人群早就跑光了。
他的左眼扫过地面，没发现活物移动的痕迹。可右眼突然一烫，像是被人用烧红的铁丝捅进了眼球。
视野变了。
三秒后的画面直接撞进脑子——一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黑针，从斜上方破开残雾，直奔他的喉咙。
他脖子一偏，整个人向右边摔出去。
嗤！
毒针擦着他的颈侧飞过，钉进身后的青石板，发出“叮”的一声脆响。铁蛋落地时手肘撞在地上，火辣辣地疼。他没管伤处，翻身就退到墙边，背靠着砖墙站稳。
针尾还在颤。
一股黑烟从针底冒出来，味道像烂肉混着铁锈，熏得人想吐。铁蛋屏住呼吸，右手三根银针已经夹好，指节发白。他顺着针来的方向抬头看去。
屋檐下站着一个人。
鬼手陈缓缓收回袖口，嘴角咧开，露出一口黄牙。他站在阴影里，右臂上的蜈蚣纹身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铁蛋没动。
他已经用了四次邪医之瞳。再用一次，鼻血就会流下来，接着就是昏迷。玉坠在胸口发烫，残魂没说话，但那股灼热的意思很清楚——别逞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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