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警察也不是完全没用。
至少玲珑在警局还能帮他压点事。
他刚拧动油门，眼角余光忽然扫到木桌方向。
鬼手陈不见了。
患者也不见了。
只剩七根毒针还钉在桌上，蓝光忽明忽暗。
铁蛋猛踩刹车。
不对。
那男人明明只剩一口气，怎么可能自己走？
除非……是被人带走了。
带走的目的地，很可能就是实验楼。
他盯着地面那道裂缝。
紫灰色的气还在冒，但比昨天淡了很多。
阵基被干扰过。
他的乌头反制剂起作用了。
可这也意味着，对方会加快进度，提前引燃阵法。
时间不够了。
他把电动车锁在路边，拔下钥匙，从保温箱夹层摸出三根银针，别在袖口内侧。
然后快步朝实验楼走去。
路过校医院门口时，他看见刘婶正站在台阶上张望。
她手里提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两个饭盒。
看见他，她招了招手。
铁蛋没停下。
他不能连累她。
可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刘婶低声说了一句：“煎饼摊老板换了，早上还是个女的。”
铁蛋脚步一滞。
他猛地回头。
煎饼摊还在，但摊主确实换了人。
刚才那个胖大叔，不见了。
他盯着那张油腻的桌子，脑中闪过一道光。
外卖订单是谁接的？
平台显示是“南城老街X号煎饼摊”，可如果摊主换了人……
那他刚才送的那单，根本没人真正签收。
他是被引过去的。
从头到尾，鬼手陈就知道他会来。
也知道他会用什么方式接近患者。
所以他们提前换了人，设了个局，就等他动手。
而真正的患者——
已经被转移到别的地方了。
铁蛋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掐进掌心。
他被骗了。
不是他找到了线索。
是线索，主动送到他面前的。
铁蛋站在原地，手指掐进掌心，疼得清醒。
煎饼摊老板换了人，订单没人签收，鬼手陈和患者凭空消失。
他被耍了。
但他没动。
他知道这局还没完。
鬼手陈要的不是躲，是要他在所有人面前失败。
要他跪着求饶，要他名声扫地。
可他还活着，患者也一定还在。
他闭上眼，只开左眼邪医之瞳。视野一变，经脉、毒素、气流全都浮现出来。巷道地面泛着微弱黑气，顺着红绳往地下钻。他蹲下假装系鞋带，指尖碰到红绳末端，底下是空的。
有暗格。
他猛地站起，大喊：“人还活着！就在这下面！”
人群哗然。有人冷笑，有人拍照，没人信。
铁蛋不废话，从保温箱夹层抽出九根银针。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针尾。血光一闪，针身微微发烫。这是“唤魂引”，能激醒将死之人，也能把藏在体内的蛊虫逼出来。
他双手一抖，九针齐出，扎进红绳交汇处的地面。
咚！
地面震了一下。
接着，一块石板猛地弹开，一个人从下面冲出半截身子，满脸黑血，四肢抽搐。
正是那个失踪的助教李志明。
铁蛋一把抓住他肩膀，顺势将银针从地上拔起，转手插进他头上九大穴位——百会、神庭、风府、哑门、脑户、强间、后顶、颅息、天柱。
九针落位，患者身体一僵，七窍开始往外冒黑血。
围观的人往后退。
有个穿拖鞋的男人喊：“疯了吧？拿针扎活人头？”
铁蛋不理。他知道时间不多。命格线已经被拉走一半，再晚三分钟，这人就彻底废了。
他右手按住患者额头，左手三指搭上颈动脉。
跳得极慢。
快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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