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秒的紊乱，肯定被发现了。
但他不在乎。
他已经拿到了毒素样本，确认了阵眼位置，还成功投放了第一波反制药。
接下来，只需要等到第四天。
按照苗医古法，七日蛊的毒性在第三到第五天最弱，是破蛊的最佳时机。
他慢慢往后退，假装害怕得不行，一边走一边哆嗦。
走到巷口拐角时，他停下来，靠墙喘气。
手伸进迷彩裤口袋，掏出一个小瓷瓶。
里面是昨晚熬的雄黄粉，混了朱砂和蜈蚣腿末。
他打开瓶盖，往掌心倒了一点。
然后蹲下，用手指蘸着，在鞋底抹了一圈。
这是第二道准备。
等明天这个时候，他会以送外卖为名回来。
订单他已经让小虎挂上了平台，收货人写的是“南城老街X号煎饼摊”。
就在木桌十米外。
到时候，他就能光明正大靠近患者，检查脉象。
而现在——
他站起身，拍拍裤子。
低头看了眼脚下的水泥地。
那道裂缝还在冒气，但比刚才淡了些。
他转身要走。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你以为，踩碎一只蛊虫，就能瞒过我的眼？”
铁蛋脚步一顿。
没有回头。
他知道，真正的对峙，才刚刚开始。
鬼手陈站在桌边，面具后的目光死死盯着他背影。
“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看到你出现在这里。”
“不然，那男人今晚就会死。”
铁蛋把电动车停在巷口拐角，摘下头盔，顺手抹了把脸上的汗。
太阳晒得后脖颈发烫，卫衣黏在背上，但他没动。
他知道那双眼睛还在看着他。
刚才鬼手陈说“明天这个时候”要看到他，不是邀请，是命令。也是陷阱。
可他不能不来。
不来，那男人今晚就死。
死了，阵法就完整了一环。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订单信息清清楚楚：南城老街X号煎饼摊，配送费八块，备注“不要葱花”。
小虎干得不错。
这单是他自己挂的，地址精准卡在木桌十米外，身份合法，理由充分。送外卖的来了，谁也不能赶。
他换了身干净工服，帽子压低，拎起保温箱往里走。
巷子里人少了，但没走光。几个穿拖鞋的男人蹲在墙根抽烟，目光时不时扫过来。还有个戴墨镜的女人靠在电线杆上刷手机，拇指滑屏的频率太慢，明显在盯梢。
铁蛋装作没看见，脚步放轻，一步步靠近木桌。
患者还跪着，被一根红绳绑在桌腿上，脑袋耷拉着，嘴角不断有黑水渗出，在地上积成一小滩。
七根毒针钉在桌上，蓝光微闪。
他走到煎饼摊前，递上餐盒。
摊主是个胖大叔，接过饭盒瞥了他一眼：“你就是那个送餐的？”
“嗯。”铁蛋点头，“麻烦签收一下。”
大叔掏出笔，在单子上画了个勾。
铁蛋没急着走，反而站着没动。
他在等机会。
煎饼摊离患者只有两步远。只要他动手够快，没人能反应过来。
他假装整理保温箱，左手悄悄摸出银针，藏在掌心。
然后突然一歪身子，保温箱撞到桌角，盖子弹开，一份热汤斜着倒出来，正好泼在患者手腕上。
“哎哟！”铁蛋惊叫一声，连忙蹲下擦。
右手按住餐布，左手却贴上了患者皮肤。
就在接触的瞬间，他默念口诀。
左眼猛地一热。
视野变了。
不再是灰扑扑的巷子，而是变成一片幽绿色的透明世界。
患者的胳膊像是被剥了皮，筋脉血管全都暴露在外。
可那些经脉……全烂了。
像被虫蛀过的枯藤，黑丝缠绕，血流缓慢，每一条血管里都游着胶状黑液，正顺着任脉往上爬，一点点逼近心口。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6160999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