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096728" ["articleid"]=> string(7) "6202266" ["chaptername"]=> string(8) "第35章" ["content"]=> string(3737) "
车轮压过路面接缝,车身晃了一下。
他身体前倾,死死握住车把,迷彩裤膝盖处蹭着水泥地擦出一道白印。卫衣帽子被风吹起来又落下,右耳的银环在路灯下闪了半秒。
玉坠贴在胸口,还在烫,但不像刚才那么刺人了。像是烧到最后的炭,表面凉了,里面还藏着火。
“小崽子。”残魂的声音突然响起,不是吼,也不是骂,是低的,有点哑,“你快撑不住了。”
铁蛋没应。
他知道这话不是吓他。残魂从不吓人。它要是开口说“不行”,那就是真不行了。
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沾了血,是鼻血,顺着嘴角流下来的。他没擦,任它滴在裤腿上,一滴、两滴,像计时。
前方宿舍楼轮廓越来越近。五楼阳台是他房间,窗帘动了一下,像是刚有人离开。他眨了眨左眼,视野边缘泛起一层血光,像是镜头蒙了雾。
他咬牙,从迷彩裤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瓷瓶。瓶身冰凉,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苗文,他自己刻的。拧开盖子,倒出一粒墨绿色的药丸,表面浮着细密血丝,那是他用九死还魂草炼的,采自黔东南最深的山沟。
药丸放入口中,舌尖立刻没了知觉。他仰头咽下去,喉咙像被火燎过,一口气卡在胸口,咳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胃里猛地抽搐,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浸透了卫衣内衬。他一只手死死攥着车把,另一只手按住腹部,指甲掐进皮肉。
“这药……”残魂声音断了一下,“是你最后的底牌。现在用了,后面怎么办?”
铁蛋还是没说话。
他知道这药会反噬。他也知道吃了之后可能会吐血、抽筋、甚至昏过去。但他更知道,如果不吃,连这最后一段路都骑不完。
风更大了。
路灯忽然全灭。
整条街一下黑了,只有远处宿舍楼还亮着几盏灯。他左眼勉强看得清,但瞳孔边缘开始发颤,金纹一点点往虹膜中间爬。预判功能断了三次——一次是路边石墩,一次是坑,一次是突然窜出来的野猫。他靠本能躲开,可每一次闪避都让脑袋更沉一分。
“别睡。”残魂声音忽远忽近,“你要是死了,我也散了。”
铁蛋右手插进外套口袋,把玉坠掏出来贴在唇边。他闭上眼,低声念了一句苗语咒词,是祖父教的驱邪法。不知道有没有用,但他得做点什么。
玉坠微微震动了一下。
他睁开左眼,继续骑。
车轮碾过一个坑,车身剧烈晃动,差点翻倒。他整个人压上去,肩膀撞在车把上,疼得吸了口气。帆布包甩了一下,拉链崩开,几根银针掉出来,滚到脚边。
他没捡。
右手从指尖割破一道口子,血滴在玉坠上。血光一闪,残魂的气息稳了些。
“你又来这一套。”残魂声音低,“血契共鸣,伤命换力。你以为老子稀罕你这点血?”
铁蛋没理它。
他知道代价。生命力在流失,心跳比刚才慢了半拍,呼吸也浅了。可他不能停。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得往前走。
他闭上左眼。
不再看路。
凭着记忆和方向感往前骑。车轮发出沙沙声,像是碾在枯叶上。他的身体僵硬,手指已经转不动银针了,只能死死握着车把。
耳边忽然响起虫鸣。
不是真的,是幻觉。山里的那种,夏夜闷热,草丛里一片响。小时候祖父带他采药,走累了就坐在石头上听虫叫。那时候天很黑,星星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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