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弟弟是假的。”她忽然问，“那他会怎么样？”
“两种可能。”铁蛋抬头，“一是命格崩塌，变成植物人；二是反噬爆发，整个人被蛊虫吃空，变成人傀。”
“有没有办法让他恢复正常？”
“有。”铁蛋看着她，“但代价很大。要么他死，要么另一个人死。命格一旦嫁接，就必须有人偿还。”
谢语晴闭上眼，半天没说话。
管家站在角落，一直低着头。可铁蛋注意到，他左手悄悄伸进了衣服内袋，似乎在摸什么东西。
铁蛋不动声色，右手已将一根银针藏进袖口。
“你累了。”他对谢语晴说，“去休息吧。明天开始，我会每天施针一次，连续七天。这期间，不要让人打扰我。”
谢语晴睁开眼，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她起身走出房间，脚步很慢。
门关上后，屋里只剩铁蛋和管家。
管家依旧站在角落，背对着床。
铁蛋慢慢走近：“你还有什么没说？”
管家没回头，声音压得很低：“三年前那晚……来的不是普通术士。那人戴着灰袍，脸上有溃烂……他收走了胎盘和脐带，说是要炼‘命引蛊’……还说……谢家迟早要还债……”
铁蛋眼神一冷。灰袍、溃烂脸，这特征太明显了。
“人傀长老。”
他正要再问，管家突然转身，手里多了一个小瓷瓶，塞进他手里。
“这是……当年留下的脐带粉。也许……能帮你破蛊。”
铁蛋接过瓶子，刚要说话，管家却猛地后退两步，摇头：“别问我为什么给你。我只希望……小姐能活下来。”
说完，他低头退出房间，动作仓促得像在逃命。
铁蛋握紧瓷瓶，走到床前。谢父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他抬起银针，准备最后一次探脉。
就在这时，玉坠剧烈发烫。
残魂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崽子，快跑！这命格上有追踪咒！有人知道你看过它了！”
铁蛋猛地抬头，看向窗外。
窗帘微微晃动。
他迅速收针，把瓷瓶塞进贴身口袋，正要离开，却发现谢父的手指动了一下。
不是幻觉。
那只手缓缓抬起，指向墙壁上的挂钟。
时间是凌晨两点十三分。
铁蛋眯起眼，走过去检查挂钟背面。手指刚碰到表壳，一块松动的木板掉了下来。
里面藏着一枚微型摄像头，红灯一闪一闪。
谢父的手指还停在半空，指向挂钟的方向。铁蛋没动，也没说话，只是把那枚摄像头从木板夹层里抠出来，塞进了帆布包的暗袋。他右手拇指蹭过银针尾端，确认最后一根乌针还在。
屋外走廊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高跟鞋敲在木地板上，节奏稳定，不急不缓。
谢语晴推门进来时，手里已经没了枪。她站在门口，看了眼床上盖着白布的谢父，又看向铁蛋：“你发现了什么？”
“有人在盯着这间房。”铁蛋把包拉链拉好，“刚才你走后，你爸动了。”
谢语晴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手指抬起来，指了那个钟。”铁蛋指了下墙，“里面藏着东西，现在没了。”
谢语晴走过去检查挂钟背面，伸手摸了摸脱落的木板缺口，脸色沉了下来。她没再问，转身走到书桌旁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写药方吧。你说要连续七天施针，第一天总得留点记录。”
铁蛋没立刻动。
右眼还在疼，像有根烧红的铁丝插进太阳穴。他今天用了九次邪医之瞳，最后一次是在地下室识破换命蛊，现在视野边缘发黑，写字肯定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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