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有个孩子……生下来就断气了……老爷说……祖训不可违……血脉不能断……所以……所以请人做了换命……”
屋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谢语晴猛地回头：“换命？什么意思？”
铁蛋看着她：“意思就是，你现在叫弟弟的人，根本不是谢家人。他的命格，是从那个死掉的孩子身上抢来的。”
谢语晴脸色刷白：“不可能！明远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怎么可能……”
“命格不会骗人。”铁蛋拔出银针，金线瞬间消散，“那孩子的命本该夭折，可有人用邪术把他命格接到活人身上，强行续命。现在反噬来了，不仅谢父撑不住，你也快被牵连进去了。”
管家还在地上磕头：“我们以为……只是续命……不知道会害小姐……不知道啊……”
谢语晴一步步后退，直到背靠墙壁。她手指发抖，眼神在管家和铁蛋之间来回扫视。
“你说我能解。”她忽然开口，“条件呢？”
铁蛋擦掉右眼角的最后一滴血：“三个条件。第一，从现在开始，你放下所有防备，不准再拿枪指着我。”
谢语晴沉默几秒，抬手把配枪放在床头柜上，金属撞击木板的声音很响。
“第二。”铁蛋继续说，“接下来七天，我要单独给他施针，任何人不得靠近主卧，包括你。”
“第三呢？”
“这七天，谢家不准请任何外姓医师进门，不准对外联络，不准烧香拜符，一切听我安排。”
谢语晴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问：“如果我弟弟……真的是假的，那真正的谢家血脉呢？”
铁蛋没回答。他转头看向管家：“你知道吗？”
管家伏在地上，牙齿打颤：“那天晚上……产房外……有个女佣抱着孩子跑了……后来……再没人提起……”
谢语晴身体晃了一下，扶住墙才没倒下。
铁蛋收起银针，走到窗边。窗外夜色浓重，风刮过树梢发出沙沙声。他摸了摸右眼，火辣辣地疼。今天第九次使用能力，已经到极限了。
玉坠突然发烫。
耳边响起那道沙哑的声音：“小崽子，这局比你想的脏多了。那三条蛊虫，认主。”
铁蛋没回应。他知道残魂说得对。这种级别的命格篡改，背后一定有高人操控，说不定就是“鬼手陈”或者“人傀长老”亲自下的手。
但现在不是追查的时候。
他转身走向门口：“带我去主卧。谢父现在是假死状态，必须马上转移。”
谢语晴没动：“你怎么保证你能救？万一你也是来毁谢家的？”
铁蛋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如果你不信我，刚才就不会放下枪。而且——”
他抬起左手，三根银针在指间飞速旋转。
“我能杀了你全家，早在地下室就能动手。但我没动。”
谢语晴终于点头。她弯腰扶起管家：“带路。”
管家哆嗦着站起来，低着头往前走。经过铁蛋身边时，他忽然停了一下，声音极轻：“铁医生……保重……他们……会灭口的……”
铁蛋没应，只跟了上去。
一行人穿过长廊，回到主楼。谢父被转移到主卧床上，盖上白布。房间里点了灯，光线昏黄。
铁蛋检查了一遍门窗，确认没有异常符咒痕迹后，才从帆布包里取出针盒。九根银针，只剩五根干净的了。
他抽出一根，在谢父手腕搭脉。脉象极弱，几乎摸不到，但体内有一股阴气在循环，维持着心跳假象。
“果然是借命阵。”铁蛋低声说，“你们家有人懂邪术，而且很熟门熟路。”
谢语晴坐在床边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看起来冷静，但指尖一直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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