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名片，塞进帆布包最里面的夹层。那里还躺着一本破旧的《本草纲目》，书页间夹着几片干枯的草药。
“今晚去。”他说完，抬脚就往楼上走。
管家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您……答应了？”
铁蛋没回头：“我说今晚去。”
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铁蛋一口气上了三楼，推开307宿舍门。屋里没人，王胖子还没下课。他反手锁门，从床底拖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排着十二根银针，每根长短不同，针尖泛着暗青色。这是他自制的驱毒针组，昨晚用了九次能力，今天不能再超限。但他知道，进了谢家这种地方，保不准会有人逼他出手。
他把针重新分装，六根放进左袖暗袋，四根藏进右鞋垫，剩下两根别在腰带上。又掏出一包解毒丸，分成两份。一份塞进裤兜，另一份用油纸包好，贴身放在胸口内袋。
做完这些，他坐在床沿，盯着胸前的玉坠。
玉坠安静地挂着，表面那层血沁纹路隐隐发烫。他低声问：“刚才那股味，是引魂香吧？”
玉坠没反应。
他等了几秒，又问：“谢家老头是不是早就该死了？现在吊着命，靠的是外力？”
这次，玉坠轻轻震了一下，像是点头。
铁蛋笑了：“我就说嘛，活人不用烧那种香。”
他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里面有个小玻璃瓶，装着半管黑色液体。他拧开盖子闻了闻，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这是他从张彪体内逼出来的蛊虫残液，按理说早该失效，可刚才在楼下，它突然自己晃了一下。
他把瓶子放回抽屉，关上。转身抓起帆布包，甩到肩上。
窗外天色渐暗，楼下的树影拉得老长。他吹灭台灯，推开门走出去。
刚走到楼梯拐角，手机响了。是小虎。
“蛋哥！论坛炸了！你救林雪那段视频被人剪成合集了，标题叫‘外卖小哥竟是绝世神医’！还有人开了打赏链接！”
铁蛋摁掉电话，继续往下走。
他知道这事压不住。一个穷学生能用银针挑出活蛊，传一次就能疯三天。但他不在乎。真本事在手，怕什么围观？
走出宿舍楼，冷风迎面吹来。他拉起卫衣帽子，朝校门口走去。
谢家管家还站在原地，看到他出来，立刻站直身体，深深鞠了一躬。铁蛋没理他，径直往前走。
管家快步跟上，在后面小声说：“车在东门等着，司机已经……”
“我不坐车。”铁蛋打断，“走路去。”
“可是东山那边很远，要走一个多小时……”
“那就多走一会儿。”
管家闭嘴了。
铁蛋沿着校园小路往外走，穿过侧门，走上主街。路灯一盏盏亮起来，照着他洗得发白的卫衣和迷彩裤。路上行人不少，有人认出他，指指点点。
“哎你看，是不是那个用针治病的？”
“是他！我刷抖音看过！”
铁蛋充耳不闻。他右手一直插在口袋里，握着一根银针。只要针还在，他就没怕过谁。
走到十字路口，他停下。前方是商业街，霓虹灯闪得刺眼。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七点十八分。
谢家老头是早上开始不行的，到现在快十个小时。如果是自然病危，早就断气了。还能撑到现在，说明有人在用非常手段续命。
而那种手段，通常不干净。
他收起手机，拐进一条窄巷。这条路通向东山方向，人少，适合赶路。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身后传来一阵引擎声。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跟上来，保持五十米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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