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场...牲畜..."
他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两个词，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整个人如坠冰窟。
这一刻，所有的线索都在他脑海中串联起来。苏璃师姐飞升时霞光中那些冰冷的锁链，林皓谈及飞升时向往的神情，古墓中青玄道人留影的警告，还有那些古籍中隐晦的记载...
原来，他们这些修士引以为傲的修行，苦苦追寻的大道，竟然只是别人牧场里等待收割的庄稼！
"假的...都是假的..."
他低笑着，声音嘶哑而绝望，笑声在空旷的洞府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洞府外的王胖子听到动静，急忙敲门："师兄？你怎么了？我听见你吐血的声音！"
"滚！"
顾长安罕见地厉声喝道，把门外的王胖子吓了一跳。
黑暗中，他蜷缩在角落，任由绝望如潮水般将自己淹没。这个世界的一切，宗门、修行、飞升...难道全都是精心编织的谎言？他们这些修士，难道真的只是被圈养的牲畜？
不知过了多久，王胖子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手里端着食盒。
"师兄，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胖子把食盒放在地上，担忧地看着蜷缩在角落的顾长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顾长安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盯着王胖子："胖子，你相信我们所在的世界，可能是一个巨大的牢笼吗？"
王胖子愣住了："牢笼？师兄你在说什么？"
"如果...我们毕生追求的飞升，只是一个骗局呢？"
王胖子张了张嘴，胖脸上写满困惑："师兄，你是不是修炼出岔子了？飞升怎么会是骗局呢？宗门典籍上都记载着..."
"典籍？"顾长安冷笑一声，"如果典籍也是骗局的一部分呢？"
王胖子被他问住了，半晌才讷讷道："师兄，我不懂这些大道理。但我知道，你现在状态很不好..."
看着胖子真诚的担忧，顾长安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有些真相，说出来也不会被相信，只会让听者陷入同样的绝望。
"我没事。"他勉强站起身，"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待胖子离开后，他走到石壁前，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岩面上划过。
"牧场...牲畜..."
这两个词如同魔咒，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他想起自己在秘境中看到的那些古籍，想起守阁老人意味深长的警告，想起逆仙传承中那些前赴后继的先烈...
原来，早有人看破了这个骗局。
第二天清晨，王胖子再次送来饭菜时，发现顾长安依旧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坐在黑暗中。
"师兄，你这样不行的..."胖子忧心忡忡地说，"要不我去请长老来看看？"
"不必。"顾长安的声音沙哑，"让我一个人待着。"
第三天深夜，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席卷了整个青云宗。狂风呼啸，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石门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顾长安缓缓走到石门前，透过门缝望着外面电闪雷鸣的夜空。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天际，瞬间将整片山林照得亮如白昼。
就在这一刹那，他混沌的脑海中仿佛也被这道闪电劈开了迷雾。
是啊，就算这个世界是牧场又如何？就算飞升是骗局又如何？
苏璃师姐对他的照顾是真实的，王胖子的忠诚是真实的，那些逆仙先烈们前赴后继的抗争更是真实的！
"假的...那就打破这个假象！"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原本摇摇欲坠的道心开始重新凝聚，而且比以往更加坚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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