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091955" ["articleid"]=> string(7) "6201248" ["chaptername"]=> string(7) "第3章" ["content"]=> string(2764) "因为你写过那篇《夜里按门铃的人》。”

她说,“你写‘替身’是‘替走’,不是‘替死’,你说替的是‘一个夜里的恐惧’,你说城市需要有人把恐惧拿走,放到一个别人可坐的位置上。

纪行看见了,他说你懂。

他就决定,如果他有一天不能去了,就让‘懂的人’去。”

我被她的复述刺到。

那确实是我写的语句。

她没有念错,也没有歪。

她把我写的理想变成拆行的小句,拿到我的门口来兑现。

我忽然非常不舒服,像是被人从抽屉里拿出一封自我表白,在夜里读给我听。

我说:“你是什么人?”

她笑了一下,很小:“我叫温见。

以前跟他在同一个公司。”

我看她半秒,决定把门关上。

我说:“不好意思,我不做这种事。

你把东西拿走吧。”

她没有伸手来接卡,卡仍在她手里。

她抬眼看着我,声音忽然很低:“不做也可以。

但你可能会后悔。”

“我为什么要后悔?”

“因为你在写‘替身’的时候,说‘写,是一种代坐’。”

她轻轻念了这一句,“你说‘我写他们的夜,相当于替他们坐了一晚天井,第二天替他们回到阳光下’。

你写这行字的时候,纪行笑了。

现在,他让你替他坐一晚。”

我听到“笑了”,心里有一种被侵犯的羞意。

我伸手就把门关上。

门合上的一瞬,温见在外面轻声说了一句:“你不去也可以。

我坐。”

我靠在门背,贴着冰冷的木皮站了十秒。

群里的消息又闪起来,有人说“刚才有人在19层敲门”,有人问“谁”,有人答“一个女生”。

我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找了一堆理由:陌生人;夜里;不必。

然后去床上躺下。

风很湿,床单冰凉。

我把眼睛闭上,脑子里还是那两字:替身。

我迷迷糊糊睡了。

梦里我在天井走来走去,地上有水光,风从楼上落下来,像薄薄的雾。

有人坐在天井的椅子上,背影瘦,肩线很直。

我走过去,绕着他打转,想看清他的脸。

梦里的他始终不转头。

我以为是纪行。

走到第三圈,他突然开口,声音像木头裂开:“你替过很多人。

你替谁?”

我猛地醒来。

手机屏幕亮着,四点零二分。

我起身,穿外套,拿钥匙。

门口没有人,走廊空。

感应灯一亮一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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