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哆嗦着手，打开了灯。
血腥的场面在灯光的照射下，无所遁形。
鲜血染红了顾怀瑾身下的地毯，他受伤的那只腿上，脚后跟也被砸得血肉模糊。
顾怀瑾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姜榆脱掉外套，哆哆嗦嗦地堵住依然在流血的伤口，但却只是徒劳无功。
她掏出手机，抖着手，想打120，但几次都没按对号码。
“姜榆，别怕。”顾怀瑾忍着痛，沙哑地说。
“先把奖杯拔出来止血，周医生五分钟之内就到。”
要把奖杯拔出来？姜榆愣愣地看着自己染满鲜血的双手，咽了一口口水。
“别怕。”顾怀瑾将脸转过来，冲她轻轻笑了一下。
姜榆抽泣着点了点头。她闭上眼睛，握着奖杯，不断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没事的。姜榆默念着，猛地一使劲，将奖杯拔出来扔在一边。
她赶紧用衣服紧紧缠绕住顾怀瑾的小腿，防止血液继续喷溅。
“医药箱在哪？”姜榆抖着嗓子问。
还没等顾怀瑾告诉她，就传来了门铃声。
“应该是周医生到了，我去开门。”姜榆喃喃着，摇摇晃晃站起来。
“等一下，你先去穿件外套。”顾怀瑾叫住她。
“哦。”姜榆已经很难保持冷静，只能被顾怀瑾牵着鼻子走。
她在顾怀瑾房间找了一件外套，匆匆去开了门。
“周医生，这里。”姜榆攥住周宇的手腕就把他往书房拖。
“血止住了吗？”周宇匆匆问。
“嗯。”姜榆重重地点头。
两人到了书房，周宇不可置信地盯着满地狼藉，颤抖地从牙缝挤出声音，“变态。”
他和顾怀瑾少时相识，非常了解顾怀瑾的性格。以前顾怀瑾哄骗姜榆的那些小把戏，没闹出大事，他只当是顾怀瑾的情趣。
但今天顾怀瑾差点把自己搞死。
他现在明白了，顾怀瑾的病情从来都没好转过。他一直在伪装。
周宇还要感谢姜榆，让顾怀瑾脱掉伪装的外衣。
“什么？”姜榆怔怔地问。
顾怀瑾坐在地上，冷冷地瞥了一眼周宇被姜榆拉着的手臂。
“啧。”周宇拂开姜榆的手，“姜小姐，你先回避吧。我给他处理伤口。”
“哦，好。”姜榆麻木地点了点头，往外走了一半，她回头问道，“需要叫救护车吗？”
“不用。”顾怀瑾淡淡回答。
“……”周宇狠狠瞪着顾怀瑾，手下用力，给顾怀瑾痛得闷哼出声。
“忍着点。”周宇白了他一眼。
姜榆最后看了眼顾怀瑾，她咬着下唇，关上了书房门。
周宇沉默地给顾怀瑾打完破伤风，又仔细包扎了他脚上和小腿上的伤口，一句话都没说。
“这么晚，打扰到你了。”顾怀瑾率先打破沉默。
周宇嗤笑一声：“你是不要命了对吧，顾怀瑾？”
顾怀瑾顿了顿：“没有伤到动脉，没事。”
周宇又被气笑了：“我现在就告诉姜榆，你还爱她。”
顾怀瑾眯着眼睛，冷冷地盯着周宇。
“你敢。”
周宇嘲讽地笑了一声：
“哼，我不敢。到时候知道她不爱你了，你说不定还会把我弄死。”
“……”顾怀瑾阴鸷地睨着他，“我不爱她。”
周宇摇摇头，笑出声：“有本事你去告诉姜榆？说出来了你们两个都好受点。看到她被你骗得团团转，我都心疼。”
“你不准心疼。”
“……顾怀瑾，你真是神经病。碰到姜榆还会变成幼稚鬼。”周宇翻了个白眼，提起药箱离去。
“下次又要耍什么手段？反正作死前提前告诉我，我好准备给你收尸。”
回到客厅时，周宇看到姜榆缩在沙发上，抱着双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连他出来了都没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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