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擦眼睛，收拾好心情，拿起顾怀瑾的外套，给他发了条微信。
姜榆：顾总，我来了。
顾怀瑾：嗯，来吧。
姜榆出电梯时，看到顾怀瑾正在电梯门口等着她。她省去客套，把衣服递给他，准备直接下楼。
顾怀瑾拧着眉，想要拦住姜榆，但他不知道用什么理由。
姜榆就这样从他面前擦肩而过。
回到家，姜榆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心中烦闷不已。
她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都能那么巧地遇到顾怀瑾。
她不知道，顾怀瑾现在会怎么想她。
捞女，拜金女。谁这样看她，她都不在乎。
除了顾怀瑾。
她一直尽力维持着在顾怀瑾面前的尊严，却每一次都把事情推向更糟糕的一端。
她能感觉得到，顾怀瑾不是不在乎她。但正是这样若即若离的态度，才让她更加难堪。
她是对不起顾怀瑾，但她当时真的没有办法。
如果顾怀瑾跟她亲口承认，他恨她。那么她也能狠下心离开顾怀瑾。
像现在这样，姜榆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微信又响起提示音。姜榆啜泣着点开鱼鱼的聊天界面。
鱼鱼：转账两千元。
姜榆哑然失笑。
姜榆：退还转账。
姜榆：两百块就行。这个稿子不难。
鱼鱼：好的。
鱼鱼：转账两百元。
姜榆收了红包，鱼鱼又发来消息。
鱼鱼：你不开心吗？
姜榆：hhh这都能看出来吗？
鱼鱼：你开心的时候，语气不是这样的。
姜榆愣愣地翻了翻她们俩的聊天记录，加上软件里的，总共也不超过二十句话。
观察力这么强悍的吗？
姜榆：你还蛮细心的。
鱼鱼：嗯嗯。别不开心了。
姜榆看着这句话，破涕为笑：嗯，好一点了。
鱼鱼：你可以和我倾诉，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姜榆：没事啦，睡一觉就好了。谢谢你。
鱼鱼：那就好，不用谢。
和鱼鱼聊了几句，姜榆的心情好多了。
真是奇怪，明明也没有深聊，但偶尔收到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就是能让人很快走出阴霾。
姜榆擦擦眼泪，抱着膝盖坐了很久，最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姜榆：抱歉，房东先生，因为我的个人原因，租不了您的房子了。我会赔您钱，实在麻烦您了。
发完消息后，姜榆把手机丢到一旁，准备去好好泡个澡。
今天早点睡，明天下班之后继续找房子吧。
刚脱掉衣服，她就听见楼上传来一连串巨响，听起来十分瘆人。
姜榆心里一紧，连忙打开手机，却在发微信时顿住。
应该没事的吧？姜榆捏着手机，默了半晌，还是按灭屏幕。
手机震动了一下。
顾怀瑾：我被书架砸到了。可以上来帮个忙吗？好痛。
姜榆的瞳孔猛地一缩，她慌忙给顾怀瑾打去电话。
姜榆：“顾总，你没事吧？需要给你叫救护车吗？”
顾怀瑾的声音低沉嘶哑，气息不匀。听起来痛得不行。
“好，先等一下，我叫了家庭医生。你能先来帮我处理一下吗？走步梯。密码是……我生日。嘶——”
姜榆：“我现在上去！”
姜榆慌忙套上睡裙，抓起外套就往楼上冲。
顾怀瑾的家里很黑，姜榆打起手电筒，四处寻找着顾怀瑾的身影。
“顾怀瑾！”姜榆大声呼喊。
“我在这儿。”顾怀瑾的气若游丝地回应。
姜榆循着他的声音，摸着黑来到他身边。
顾怀瑾半跪在坍倒的书架旁，一只锥形银制奖杯深深没入他的小腿肚。血流如注。
姜榆瞪大眼睛，呼吸急促，她哑着嗓子，声音几乎变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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