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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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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520) "片、深不见底的悬崖。
剩下的，只有最原始、最残酷、也最无奈的生存方式——“硬熬”。
没有希望，也没有退路，就是单纯地、机械地、凭借本能地硬扛下去，活一天算一天。
李娟很快辞掉了那个收入不稳定、且备受精神折磨的夜间在线客服，通过一家劳务中介，去了一家规模不小的保洁公司。
她开始给人做全职家政，按小时计费的钟点工。
曾经握着笔在社区活动计划书上写写画画、安排邻里活动的手，如今长时间浸泡在刺鼻的84消毒液、强效去油污剂和难以名状的陈年污垢里，双手变得红肿、开裂，指纹都快被腐蚀磨平了，指甲缝里无论下班后怎么用刷子拼命刷洗，总是顽强地残留着黑灰色的污垢，怎么都去不掉。
她早出晚归，奔波在不同的雇主家庭之间，回到家时常常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默默地吞咽着简单的、难得见到油腥的饭菜。
夫妻之间，除了必要的最低限度的生活开支交流（“电费交了没？”
“菜钱快没了”）、又到了哪个还款日的提醒、以及通报某个贷款APP又发来了新的威胁短信之外，再无其他话可谈。
家，失去了原有的温度和功能，彻底沦为一个仅仅提供睡觉地方的、冰冷的临时旅馆。
张志强则继续着他那望不到头的网约车生涯。
他不再去计算今天到底赚了多少钱，纯利润是多少，这种计算已经失去了意义，只会带来更深的绝望。
他只关心一件事：今天的流水，跑够那个能应付最急迫、叫嚣得最凶的那一笔催债的数字，就够了。
他极尽节俭，能省一分是一分。
午饭永远是前一天晚上在家里蒸好的、第二天带到车上已经变得冷硬如石的馒头，就着从家里灌满的、1.5升装的大瓶白开水，艰难地吞咽下肚。
车的后备箱角落里，藏着一个从垃圾堆捡来的、内胆都有些变形、甚至隐约有霉味的旧电饭煲，和一小袋最便宜的散装米。
在充电站等待车辆充电的那一个多小时里，他会偷偷摸摸地找个人少的角落，插上共享充电桩的电源，煮一锅没有任何配菜、甚至连咸味都没有的白粥，这就是他一天最主要、最廉价的口粮。
健康，成了最奢侈、最不敢想象、也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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