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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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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478) "何陌生电话,手机常年调成静音,塞在座位底下,每一次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显示着未知归属地的号码,都让他心惊肉跳,呼吸急促,手心冒汗。
极度的焦虑和恐惧之下,他甚至在后备箱的备胎旁边,藏了根以前从工地上带回来的、一尺来长的、沉甸甸的短钢筋,冰凉、粗糙、沉重的触感,让他感到一种病态的安全感。
他并非想用来攻击谁,只是偶尔在深夜独自一人时,摸一摸那冰冷的铁疙瘩,似乎能从中汲取一点点虚幻的、绝望的心理安慰,告诉自己还能“反抗”,尽管这反抗是如此无力。
然而,最深的恐惧最终还是照进了残酷的现实。
一个傍晚,天色将暗未暗,他刚把车停在路边一个相对僻静、准备收工回家的地方,想摇下车窗喘口气,喝口已经凉透的白开水,一辆脏兮兮、没有牌照的银色面包车就猛地加速,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堵在了他的车头前。
车上跳下来三个穿着紧身黑色T恤、露出脖颈或手臂上大片青褐色纹身的年轻男人,眼神凶狠,吊儿郎当地晃过来,其中一人用指关节不轻不重地、带着挑衅意味地敲打着他的驾驶座车窗玻璃。
“咚咚咚”的声音,不像敲在玻璃上,倒像直接砸在他脆弱的心脏上。
他浑身的血液瞬间都凉了半截,艰难地、缓缓地降下车窗,脸上挤出的笑容僵硬得如同石膏面具,比哭还难看,喉咙发紧,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各…各位兄弟,再…再宽限几天,就几天,我…我一定能凑到点…”他语无伦次地解释,保证,低三下四地哀求。
那几个人骂骂咧咧,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夹杂着难闻的烟臭,又警告了几句极具侮辱性和威胁性的话,才骂骂咧咧地转身,上了面包车,扬长而去。
看着那辆破旧面包车的尾灯像鬼火一样消失在浑浊的车流中,他彻底瘫软了,像一摊烂泥般趴在冰冷的方向盘上,方向盘中间硬邦邦的标志硌得他胸口生疼,而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冷汗已经湿透了贴身的衬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
车窗外,这座他参与建设了二十多年、见证了其疯狂扩张的城市华灯初上,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一派绚烂繁华,但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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