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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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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488) "痛，提醒着他那沉重的存在。
每个月雷打不动的五千多块月供，是悬在全家人脖子上的绞索，而且这绞索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收紧，勒得他夜不能寐，常常在凌晨两三点钟莫名惊醒，浑身被冷汗浸透，心脏在空荡的胸腔里疯狂擂动。
妻子李娟，原本在社区居委会做些文书整理、活动安排、调解邻里纠纷的杂事，工作虽然琐碎，但胜在清闲、稳定，离家也近，能兼顾家庭。
得知他失业的消息后，她正在厨房洗碗，手里那个印着淡蓝色花纹的搪瓷碗“啪嗒”一声滑脱，掉进满是泡沫的水池，溅起一片冰冷的水花。
她背对着他，穿着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居家服，身体僵硬地站了很久，单薄的肩膀微微发抖，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猛地拧开水龙头，让更大声的、哗哗作响的水流声淹没一切可能爆发的情绪、质问或者绝望的哭泣。
那天的晚饭，餐桌上只有一盘缺少油水的清炒白菜和一小锅显然是隔夜的米饭，气氛压抑得如同外面的天气，吃得像一场无声的默哀，连筷子偶尔碰到碗边的清脆声响，都显得格外刺耳，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不到一周，敏锐地察觉到家庭财政即将枯竭的李娟，就通过一个远房亲戚的介绍，找了个夜间在线客服的兼职工作。
从此，每晚八点整，家里的书房门都会准时传来“咔嗒”一声轻响，然后紧闭。
门内，就隐约传出她刻意压低的、带着一种职业性甜腻甚至有些卑微的声音：“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夜深人静时，张志强起夜，经过书房门口，能清晰地听见门缝里漏出客户因为各种问题而爆发的、尖利刺耳的叫骂，和李娟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甚至隐隐带着哭腔的安抚：“先生您别急，慢慢说，我正在帮您查询系统…”“女士，真的很抱歉给您带来这么不好的体验，您看这样处理可以吗…”每一句客户的抱怨，每一句妻子低声下气的回应，都像烧红的钢针，一根根精准地扎在他这个丈夫、这个父亲的心上，带来持续而真切的疼痛。
更让他心疼的是女儿苗苗，刚上三年级的小人儿，好像一夜之间就被残酷的现实催熟了，懂得了察言观色。
吃早饭时，她会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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