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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艰难地伸手入怀,摸到的是一手温热的粘稠,和几片冰冷的碎玉。
视野开始模糊,喊杀声变得遥远。
他仿佛看到盛京的海棠花,在这一瞬间,全部凋零。
“终究是……败了……”他嘴角扯出一抹极淡、极苦的笑意,带着无尽的不甘与遗憾。
“我以为……只要打了胜仗……你就不用去和亲了……”可他还是败了。
败给了国力,败给了时运,或许,也败给了自己这不顾一切的疯狂。
他伟岸的身躯,终于缓缓从马背上栽落。
手中,依旧死死攥着那几片染血的碎玉,如同攥着他未能兑现的承诺,和那份至死方休的深情。
陆沉律……死了。
第七章:长街终不遇大周镇北将军陆沉聿,力战殉国。
消息传来时,李长歌手中的针深深的扎到了皮肉里,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静静地下了车,面向雁门关的方向,站了整整一夜。
那一夜,北地的风格外刺骨,吹散了她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
原来,她牺牲了自己,依旧没能换得他的平安。
原来,他拼尽全力,终究没能阻止她的远嫁。
他们就像两颗被命运拨弄的棋子,无论如何挣扎,都逃不过这错位的结局。
回到殿内,她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佩兰。
佩兰早已哭成了泪人。
“傻丫头,别哭了。”
长歌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温柔的慰藉。
她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银两,“你拿着这些银两就离开吧!
以后不用跟着我了。”
“公主!”
佩兰哭着出声,“我不要,我要陪在公主身边,公主不要赶我走。”
“不用,离开吧!
找个地方好好生活。”
李长歌安排人将她带走。
她希望她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独自一人前往北狄和亲。
北狄,王庭。
这里没有盛京的亭台楼阁,只有一望无际的草原和凛冽的风。
毡帐里,充斥着牛羊肉的腥膻和马奶酒的酸腐气。
李长歌穿着婚服,坐在床上,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铺开素笺,提笔蘸墨,手腕稳定得不像一个将死之人。
鲜血顺着指尖滴落,混入墨中,她恍若未觉,一字一划,写下:“来世不做笼中鸟。”
写罢,她将笔搁下,拿起那瓶鸩毒,拔开塞子,没有丝毫犹豫,仰头尽数饮下。
毒药发作得很快,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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