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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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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560) "“嗒——嗒——”，很慢，很沉，像是踩在棉花上。
一个人影从黑暗里走出来。
那人穿着赵老栓的青布褂子，身形和赵老栓一模一样，可他没有影子，脚下空空的，像是没有实体。
他手里拿着周小乙的枣木锤，锤柄上还沾着点黑液，正是棺木里渗出来的那种。
“你总救不该活的人。”
那人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磨石头，不是赵老栓的声音，却又带着股熟悉的冷意，“你给婴儿盖布，你看棺底的孔，你坏了规矩。”
周小乙想后退，却动不了，只能看着那人一步步走近。
那人的脸藏在黑暗里，看不见五官，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像鬼火，死死盯着他的影子。
“影子该给我了。”
那人举起枣木锤，朝着周小乙的影子砸下来。
周小乙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锤子落在影子上，“咔嚓”一声，像是玻璃碎了的声音。
他的影子猛地一颤，一半的轮廓突然消失了，像是被硬生生割走，剩下的一半，也变得透明，几乎要和黑暗融在一起。
“不——”周小乙猛地惊醒，冷汗把衣服都浸透了，心脏“咚咚”跳得像要撞破胸膛。
他喘着粗气，抬头看向桌上的油灯，油灯的火苗摇曳不定，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墙上的影子，只剩一半了。
一半黑，一半空，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过，剩下的那半影子，颜色也淡得像雾，风一吹，墙上的影子就晃，像是随时会彻底消失。
周小乙踉跄着走到镜子前，铜镜里的自己脸色惨白，眼睛通红，身后的影子果然只剩一半，空缺的地方，像是被挖走了一块，露出铜镜斑驳的底色。
他伸出手，摸向镜子里的影子，指尖穿过那半透明的轮廓，没有任何实感，只有刺骨的凉。
里屋的门，在这时“吱呀”一声开了。
赵老栓站在门口，穿着那件青布褂子，头发乱糟糟的，眼窝深陷，脸色比平时更黑，像是一夜没睡。
他的目光落在周小乙的影子上，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近乎贪婪的光，像是在看一件终于到手的宝贝。
“师傅……”周小乙的声音发颤，他想起梦里那个没有影子的人，想起赵老栓刚才在里屋的动静，想起那些棺底的小孔，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里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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