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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乙点点头，赶紧起床。
他叠被子时，发现被子的角落沾着一根黑色的羽毛，和昨天巷口老槐树上乌鸦的羽毛一模一样。
他拿起羽毛，刚想说话，就看见羽毛碰到自己的影子，瞬间就消失了，像是被影子吸了进去。
他心里一寒，赶紧把羽毛扔了。
收拾工具时，他瞥见红木匣子里的铜钉，钉头的人脸纹路又清晰了些，而且……那三张人脸的眼睛，好像正盯着他看。
“走了。”
赵老栓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催促。
周小乙深吸一口气，拿起工具箱，跟在师傅身后走出铺子。
阳光很亮，可他却觉得浑身发冷，尤其是脚下的影子，像是随时都会散掉。
第二章 婴布裹寒棺天没亮透时，雾就缠上了城东的巷子。
不是寻常的晨雾，是灰黑色的，像泡过纸钱灰的水拧干了铺在空中，吸进肺里都带着股冷腥气。
周小乙背着工具箱跟在赵老栓身后，鞋底踩过结霜的青石板，发出“咯吱”的轻响，在这死寂的巷子里，竟比昨晚的脚步声还要刺耳。
王家的院门虚掩着，没等推就自己“吱呀”开了，像是有只看不见的手在里面拽。
院子里没点灯，只有灵堂方向飘着几缕纸钱灰，在雾里打着旋，落下来粘在周小乙的袖口上，凉得像碎冰。
最先钻进耳朵的不是哭声，是婴儿的啼叫。
细弱，却带着股钻心的尖，像生锈的剪刀在刮薄木，混着堂屋里飘来的血腥味，让人胃里发紧。
“杵着干什么？”
赵老栓的声音从雾里钻出来，比平时低了半度，“先去看看棺木，别等会儿出岔子。”
周小乙攥紧工具箱的带子，跟着师傅往堂屋走。
门槛上积着层薄灰，却有几道新鲜的划痕，像是有人用指甲抠出来的，方向朝着屋里，仿佛有东西想从里面爬出来。
堂屋正中搭着灵床，李氏的尸体就躺在上面，盖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布角却被什么东西扯得歪歪斜斜，露出的手腕细得像麻杆，皮肤泛着死灰，指缝里还夹着几根暗红的棉线，像是从婴儿的襁褓上撕下来的。
灵床旁边的竹篮里，就是那哭叫的婴儿。
篮子是旧的，竹条都开裂了，里面垫着块发黑的破布，婴儿裹在里面，只露出个通红的小脑袋，眼睛闭着，小嘴却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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