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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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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552) "眼角的余光瞥见棺缝里的黑液流得快了些，顺着棺身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汇成一条细细的黑蛇，正往他的脚边爬。
他心里一紧，手不由得抖了一下，锤面没砸中钉帽，擦着钉子边缘落在棺木上，“咚”的一声闷响，竟像是敲在了空心的鼓上。
“慌什么？”
赵老栓的声音突然近了些，周小乙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常年不散的烟味，混着阴沉木的腐腥气，呛得他嗓子发紧，“棺里的主儿比你懂规矩，你不乱来，她就不闹。”
周小乙深吸一口气，重新举锤。
这次他看得很准，锤面稳稳砸在铜钉上，“铛”的一声脆响，钉子应声钻进棺木，黑液顺着钉眼冒出来，像极了血。
他嘴里念着师傅教的口诀：“天钉落，魂归所，莫恋阳间烟火气……”第一钉刚钉完，院墙外突然传来一阵乌鸦叫，“嘎——嘎——”，声音嘶哑得像被掐住了脖子。
周小乙抬头看了眼天，那轮锈日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了一半，光线陡然暗下来，院子里的阴影瞬间拉长，赵老栓的影子铺在地上，竟像是比刚才宽了些，边缘还隐隐约约有黑色的雾气在流动。
“第二钉，地寿位。”
赵老栓的声音没了刚才的不耐烦，反而透着股奇怪的低沉，像是从地底传上来的。
周小乙低下头，不敢再看师傅的影子。
他摸到棺尾的“地寿位”，将第二枚铜钉放上去，这次锤落得很稳，钉子顺利钻进棺木，没有再出岔子。
可就在铜钉完全没入的瞬间，他突然感觉到手背一阵发凉，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棺缝里探出来，轻轻扫了他一下。
他猛地缩回手，手背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痕迹，只有那股凉意还残留在皮肤上，顺着血管往胳膊肘爬。
“师傅，我……”他想跟赵老栓说这事，可刚开口，就被师傅打断了：“别说话，第三钉最要紧，断不能分神。”
周小乙咽了口唾沫，攥紧锤子。
第三钉要钉在棺身正中的“人寿位”，这是定魂的关键，师傅说过，这一钉要是出了错，棺里的魂就会变成“游尸”，缠上钉棺人。
他将第三枚铜钉放好，深吸一口气，举起锤子——就在这时，棺木突然轻轻震了一下。
不是风吹的晃动，是实实在在的震动，像是棺里有什么东西翻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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