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得很紧，像是生怕一个不注意，卫昭又不见了，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黑漆漆的地方。
又像是故意报复，使出吃奶的劲儿抓着他胳膊，修剪得平整的指甲都要带着衣衫嵌入卫昭胳膊中。
卫昭倒吸了口凉气，想甩，又想到旁边就是一个机关。
他估摸着不用力，就能把他的扇子和灯笼，以及那漂亮柔顺的头发甩到机关上，然后通通碎得稀巴烂。
卫昭最终任由她这样抓着自己，带着她往前走。
虞窈有了这回经历，往后许多次，只要卫昭在她身边，她总是抓得紧紧的。
卫昭从嫌弃，到嘴角悄然上扬。
直到，命悬一线时，换成卫昭抓住她不放。
彼时卫昭带着她又是七拐八绕，虞窈觉得皇叔住的地方，简直像是地鼠的家。
以前她在侯府院子里看到过下人抓地鼠，一个地鼠能打很多很多的洞，东躲西藏。
思及地鼠，虞窈又想起来皇叔裤子的大老鼠，也不知道那大老鼠跑了没有。
怎么会有人那么容易招老鼠，不是说有香香的好吃的才会招老鼠吗？
虞窈悄悄凑近卫昭，皱着鼻子嗅了嗅。
是雪松凌冽清冷的味道，像是走进了雨后的松树林。
原来老鼠还喜欢这种味道。
虞窈暗自忖度时，卫昭已经带他来到了寝卧。
卫昭所居的寝卧，像梁王府别处一般，奢华得叫人挪不开眼。
白玉铺地，边缘还嵌着一圈缠枝纹赤金镶边。
一架六扇折屏，框体为沉香木所制，每扇屏心皆以螺钿与玉石镶嵌出 “寒江独钓” 图景隔开空间。
折屏旁的紫檀木高几上，摆着一只三足饕餮纹鎏金香炉，炉身以纯金鎏镀，炉腹雕刻的饕餮纹线条凌厉，犄角处还嵌着三颗鸽血红宝石。
后面那张拔步床，以千年紫檀木为架，床柱雕刻着游龙戏凤纹。
虞窈四下里打量了一下，眼里满是惊讶。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屏风，还有那么那么大一张床！
卫昭推开了她的手，走过去打开衣柜，找出一件寝衣。
他也没顾及虞窈还在，直接一颗接一颗的解开寿衣上的盘扣，露出精壮的腰身。
男人身形挺阔，健背蜂腰，肌肉结实精致，后背上大大小小的伤疤纵横交错，新旧难分。
虞窈看卫昭脱衣裳，小脸红了红。
她想起孙嬷嬷和班女官的教导，没有听从本心用小手捂住眼睛，而是“哒哒哒”走过去，接手了卫昭脱衣裳的动作。
“你做什么！”卫昭闪身退开两步。
“服侍夫……”虞窈本想叫夫君，但又想起卫昭拔掉舌头的警告，改口道：“窈窈服侍皇叔更衣，嬷嬷说窈窈要帮皇叔换衣裳。”
少女脸蛋红扑扑的，蝶羽长睫卷而上翘，一双大眼睛里没有半分色欲，诚恳认真。
卫昭皱眉，“不用，你不许看！”
他还以为这女人会有点自觉，没想到一点都没有！
他随即背过身去，继续换衣裳。
身后的虞窈“哦”了一声，然后便没了动静。
卫昭心里有些烦闷，他把虞窈带到寝卧，本来是打算给她下手的机会，然后再抓她个现行。
但是现在他有点后悔了，这女人实在不知羞耻！
竟然偷看……不对，是明目张胆地看他换衣裳，她还想上手摸他！
某些人总是如此，对自己一套，对别人一套。
对于他夜闯闺房，看人家虞窈沐浴，还连蒙带骗给人家换衣裳的事，早就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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