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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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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3092) "我在心里数着。
一天，一天。
3第二十天。
我趁婆婆去厨房。
溜下床想透口气。
脚刚沾地。
身后传来尖叫。
“你要死啊！”
她冲过来拽我。
力道大得吓人。
“现在下地，老了漏尿别哭！”
我被她推回床上。
头撞到床头。
咚的一声。
陈默推门进来。
“怎么了？”
婆婆立刻哭诉：“你媳妇非要下地！
我拦都拦不住！
这要是落下病根......”陈默皱眉看我。
“素心，妈说的对。
你再忍忍。”
忍。
这个字像针。
扎进我心里。
第二十五天。
头发已经打绺。
浑身散发着酸味。
我偷偷接了点热水。
想擦擦身子。
毛巾刚碰到皮肤。
门被猛地推开。
“作死啊！”
婆婆夺过毛巾砸进水盆。
热水溅了我一身。
“现在碰水，老了浑身疼！
你怎么就不听劝！”
我看着她扭曲的脸。
突然失控：“我只是想擦一擦！
我受不了了！”
她愣住了。
随即更大声地哭喊：“我伺候你吃伺候你喝！
倒伺候出仇来了？”
她掏出手机。
一个个打电话。
“亲家母啊，你女儿我管不了.........”“大姨，你说现在年轻人怎么这样.........”“二姑，我这份苦心.........”陈默的手机开始响。
亲戚们的轮番轰炸。
他挂断电话。
眼神疲惫：“素心，给妈道个歉。”
我看着他们。
突然笑了。
“对不起。”
我说。
声音平静无波。
从那天起。
我彻底沉默了。
按时喝汤。
按时躺着。
像个完美的病人。
只是在笔记本上。
记录变得更详细。
“第二十五天。
被禁止清洁身体。
争吵。
他让我道歉。”
笔尖划破纸张。
像划破虚假的平静。
第三十天。
月子终于结束。
我站在浴室花洒下。
让热水冲刷身体。
搓下厚厚的泥垢。
水流都变得浑浊。
镜子里的人。
苍白，消瘦。
眼神空洞。
婆婆在门外喊：“洗快点！
别着凉！”
陈默抱着孩子。
在客厅看电视。
我擦干身体。
把笔记本藏进行李箱夹层。
出月子了。
但有些东西。
永远留在了这个月子裡。
晚饭时。
婆婆宣布：“我以后就住这了。
帮你们带孩子。”
陈默点头：“好啊。”
我看着他们。
慢慢咀嚼着嘴里的饭。
咸的。
是眼泪的味道。
但我没哭。
只是继续吃饭。
一口一口。
像在积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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