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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灯焰齐摇,幽蓝如鬼火。
她启唇,诵《安亡经》。
声调低缓,字字如钉入地底,牵引着七年前未散的怨气缓缓升腾。
四周宫人屏息,连巡夜禁军也止步十丈之外——守陵人行祭,向来忌讳生人靠近。
忽然,她声调一转,不再诵经,而是朗朗开口,字字清晰如钟鸣:
“《礼祀残篇·禁术卷》有载:双阴脉者,不可代祭,否则血引反噬,三代绝嗣。”
话音落,风骤停。
远处回廊下,一道身影猛地踉跄前扑,重重跌倒在青石阶上,发出沉闷响声。
灯火映照,正是柳婉儿。
她脸色惨白如纸,唇角溢出一线暗红血痕,双手死死掐住胸口,似有无形之手扼住咽喉。
“啊——”她低吼一声,眼中满是惊怖,“不可能……这咒术……怎会应验于我?!”
她自幼被沈贵妃秘密收为养女,以阴年阴月出生的双阴之体,修习禁术“血引祭”,借他人血脉反哺己身,延寿增运。
此术最大禁忌,便是不得听闻自身罪行于祭仪之中,否则心魔自生,血气逆行。
而拂尘那一句,正是专为她而设的“心咒”。
柳婉儿颤抖着爬起,踉跄逃去,背影仓惶如鬼魅。
栖梧阁内,拂尘缓缓收笛,指尖微颤。
她不是巫者,却懂得如何用信仰与恐惧杀人于无形。
守陵多年,她读尽《冥典》《祀录》,知晓人心最怕的从来不是刀剑,而是——被亡者记住。
素云悄然入室,将一只新换的绣枕置于床头。
拂尘拆开枕芯,取出一封密信,字迹刚劲如刀刻:
“采薇已招。柳婉儿七年前奉沈贵妃密令入拂府,搜刮密档,耳坠为其翻箱时被梁木刮落,未及拾回。另,其每月初七暗遣心腹往城西慈云观,疑与‘承天阵’有关。”
信末无署名,唯有半枚墨印——是内廷暗卫独有的“影字纹”。
拂尘凝视良久,将信纸投入灯焰,化作灰蝶飞散。
她取出耳坠,浸入盛有冷心草汁的玉碗。
银层渐渐剥落,露出内里更深的刻痕:“癸未三月初六,取玉珏,焚册。”——那是拂家灭门当日。
她指尖抚过字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我活着。”
窗外,夜色如墨。
萧玄戈立于梧桐树影之下,手中紧握一枚新铸铜印,印文赫然:“昭训可通禁地”。
他望着那扇亮着微光的窗,眸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痛与怜。
他知道她在查什么。
他也知道,她已经快要触到那个——连他都曾不敢深究的真相。
夜漏三更,紫宸殿的烛火仍未熄灭。
朝会已散,可满殿惊魂未定。
柳婉儿被铁链加身拖出宫门时,双目赤红,口中嘶喊着“冤枉”,可那唇角不断渗出的黑血,却让所有质疑在喉间凝成寒霜。
白启明当庭宣读医案,声如冷铁:“血引反噬者,脉象逆走三阴,肝魂离位,神志溃散。此症非天授,乃长期服用‘阴髓膏’、夜祭‘承天阵’所致。”他取出一只琉璃瓶,内盛褐黑色药渣,“此物出自昭媛寝宫夹墙,经辨认为以夭折幼童骨灰为主材炼制,属禁术无疑。”
满朝文武低头屏息。
谋逆、毒君、焚档三罪并列,已是诛族之祸。
而真正令人心颤的,是皇帝的态度——萧玄戈端坐龙椅之上,面无波澜,唯有一道目光,始终落在殿中那个素衣女子身上。
拂尘立于阶下,手中捧着一只乌铁匣,边缘刻有皇陵封印纹。
她未着华服,未施脂粉,唯有发间一支白玉簪,是守陵人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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