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067674" ["articleid"]=> string(7) "6197087"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9章" ["content"]=> string(3886) "

每一笔落下,都像在刀尖上起舞。

孙德全换走她的旧人,派来的眼线日夜监视,连呼吸声都要被丈量分寸。

可他们不懂,真正的谋略,从不在喧嚣处。

拓印完毕,她将影纸夹入《清净经》中,又另取一页干净宣纸,提笔写下四字:“子时松影”。

字迹略显颤抖,似是心神不宁所致。

写罢,她轻轻吹干墨迹,故意将纸角露出经卷之外,而后起身推开窗扇,任夜风灌入,吹得书页翻飞。

不多时,她佯作疲惫,合卷搁笔,吹熄灯火,躺上床榻。

翌日清晨,天光微明。

一名宫女奉命清扫书房,在经卷间拾得那页写有“子时松影”的纸条,神色一凛,立即禀报孙德全亲信。

消息层层递上,不过半个时辰,便送至内侍总管手中。

孙德全坐在偏殿暖阁,手中把玩着那张薄纸,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一抹讥诮笑意:“呵……‘子时松影’?她竟还想探碑林?”

他眼中寒光一闪,当即拍案而起:“传令皇陵守卫,今夜起加强巡防,尤其是碑林一带,不得放任何人靠近!还有——”他顿了顿,声音阴沉,“第三碑周围那些松树,尽数砍了。本督倒要看看,她没了影子,还怎么照图行事!”

命令即刻传下。

不过半日,皇陵深处尘烟四起,斧锯之声回荡林间。

松枝断裂,树干倾倒,原本幽静肃穆的碑林一角,顷刻间被清出空地。

栖梧阁中,拂尘立于窗后,透过一条细缝,遥望远方升起的烟尘,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松影?

不过是个饵。

真正要紧的,从来不是时间与光影,而是那块残碑本身——尤其是母亲临终前交给她的骨符。

她悄然取出贴身收藏的玉珏,那是一枚以先祖指骨所制的符牌,通体泛青,触手生寒。

她将符牌置于烛火之上,小心翼翼烘烤。

不过片刻,原本光滑的骨面竟渐渐浮现出一行极细的小字,如同血丝蜿蜒:

“碑裂处,有钥眼。”

拂尘眸光一凝,呼吸微滞。

原来如此。

她终于明白,当年拂家为何会被冠以“逆祀”之罪——那块第三碑,并非天然风化开裂,而是被人用秘法开启过。

而开启它的钥匙,不在别处,就在碑身裂缝之中。

可孙德全为何如此紧张?

甚至不惜动用私权,擅自下令砍伐皇陵古木?

除非……他也知道些什么。

除非,那碑中所藏之物,足以动摇今上根基,甚至牵出先帝驾崩的真相。

拂尘缓缓收起骨符,指尖轻抚玉珏表面尚未散去的余温。

她知道,自己已踩在深渊边缘,一步踏出,便是万劫不复。

可若退缩,便永远只能困在这方寸阁中,任人摆布。

她不想争宠,不想夺权,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含冤、家族蒙垢、真相永埋黄土。

夜复一夜,她依旧抄经、焚香、静坐,仿佛已被禁足磨平了所有锐气。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一页经文背后,都藏着一张影纸;每一次低头默念,都在推演下一步棋局。

直到第三日黄昏。

天边残阳如血,栖梧阁外忽有脚步声逼近。

内侍通报声响起,却并非传旨,而是——

“陛下驾到。”

拂尘抬眸,烛火映照下,她神色未变,只是指尖微微一颤。

殿门开启,玄色龙袍掠过门槛,萧玄戈大步而入。

他面容冷峻,眉宇间似有雷霆将至,目光如刀,直刺她案前经卷。

殿内宫人尽数跪伏退下,唯余两人相对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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