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067661" ["articleid"]=> string(7) "6197087"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1章" ["content"]=> string(3918) "
宫婢面面相觑,神色惊疑。
消息,不出半日便传到了孙德全耳中。
午时未至,内侍总管亲自前来,蟒袍加身,面沉如水。
他站在铁门外,透过窗缝打量拂尘,语气温和得近乎虚伪:“昭训昨夜可安?听闻您受了惊吓?”
拂尘蜷缩在角落,发丝散乱,泪痕未干,抬头看他一眼,声音颤抖:“我……我梦见父亲了。他说……玉珏不是一半,是两半……另一块,在选秀名册里。”
孙德全瞳孔骤然一缩。
那一瞬,他的呼吸几乎停滞。
选秀名册?
沈氏女,年十三?
那页夹着半枚玉珏拓片的旧册——他记得。
那是他亲手销毁的机密,当年奉太后之命,将所有与“守陵祭使”相关的记录尽数焚毁。
可那页纸……他本想烧尽,却被一角卡住,只烧了半边。
拓片残存,落款清清楚楚。
他死死盯着拂尘,
她怎么知道?!
拂尘垂泪,指尖掐入掌心,强忍住几乎要溢出的冷笑。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孙德全的动摇。
夜再临。
栖梧阁重归死寂。
拂尘独坐灯前,取出银针,轻轻刺破指尖。
一滴血,坠入灯油。
她低声焚起一缕极淡的香——那是她从安神枕中取出的“唤魂引”,守陵人秘制,专用于引魂显形。
火光微闪,油面再度泛起涟漪。
那半张人脸,竟开始缓缓拼合。
血珠坠入灯油,如墨滴入水,瞬间晕开一圈猩红的涟漪。
那油面原本已显出父亲半张扭曲的脸,此刻在“唤魂引”的幽香缭绕下,竟缓缓蠕动,像是有看不见的手在拼凑残片。
拂尘屏住呼吸,指尖微颤,却仍稳稳持针,将第二滴血轻轻滴落。
火光一跳,灯影骤颤。
那半张脸开始延展——眉骨接续,鼻梁隆起,唇线勾勒,竟渐渐拼合成一张完整的面容。
苍白、枯槁,却依稀可见昔日清峻之态。
那是她七年来不敢深想、梦中亦不敢相认的父亲。
“爹……”她低唤一声,声音沙哑如锈铁磨过石板。
油中人脸忽然微微启唇,似要言语,却又凝滞不动。
拂尘心知,此非亡魂显形,而是人心执念与秘法共振所生之象——唯有至痛至恨者,其意才能穿透阴阳残痕,借血油为媒,显其未竟之言。
她闭眼,默诵《冥祀录》心法,以意引魂,以情唤信。
再睁眼时,目光如刃,直刺灯影。
“你说谁是内鬼?”她忽然抬声,语调凄厉如哭,“是不是那个穿紫蟒袍、走路总拖着左脚的人?!”
话音落下,灯焰猛地一缩,几乎熄灭。
油面人脸骤然扭曲,双目圆睁,仿佛惊惧至极,随即化作一缕紫烟,消散于无形。
拂尘瘫坐于地,冷汗浸透里衣。
她赌对了。
孙德全左腿曾在先帝年间一次暗夜行刺中受过重伤,筋脉受损,平日行走极轻,寻常人难以察觉。
可守陵人耳目敏锐,曾在一次祭祀巡查中,听出他踏入皇陵禁地时,左足落地稍迟半拍。
此事从未外传,连宫中太医亦不知详情。
如今她当众点破,便是要让他心神震荡,疑惧丛生。
果然,当夜子时刚过,内廷暗卫首领谢无咎便悄然立于勤政殿外,低声禀报:“孙德全今夜连发三道密令,召见旧部七人,皆为当年掌管冷院与地牢的内侍。其中一人已于寅时前翻墙出宫,行踪不明。”
萧玄戈端坐案后,指尖轻叩御案,眸光冷如寒潭。
“他怕的不是她疯。”他缓缓开口,嗓音低沉如铁锁拖地,“是他自己快被揭皮了。”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614433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