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还在下，屋内的甜汤冒着热气，四个人坐在桌旁，偶尔说句话，偶尔笑一笑，暖黄色的灯光裹着他们，像把整个冬天的温暖都装在了这个小小的客厅里。
陈林曦喝着甜汤，看着身边的李时衍，心里满是踏实 —— 陈林曦知道，这个画面，会像相册里的旧照片一样，被陈林曦好好珍藏在心里，成为最珍贵的回忆，也成为他以后想起就会觉得温暖的存在。
腊月廿八的雪比前几天小了些，却像被揉碎的月光，把李时衍家门前的水泥路染得一片莹白。
陈林曦背着塞满年货的背包站在玄关时，指节已经被外面的寒气浸得发凉，李时衍的妈妈却还在往陈林曦手里塞东西 ——
真空包装的红烧肉隔着塑料袋能摸到余温，烤红薯干的焦香从纸袋缝里钻出来，还有一袋剥好的核桃，核桃仁饱满得泛着浅黄，都是陈林曦这几天在李时衍家随口提过 “好吃” 的食物。
“林曦啊，路上别饿着。”
李母的指尖碰了碰陈林曦冻得发红的耳朵，那触感像刚温过的糯米团，软乎乎的带着暖意。
她又从沙发上拿起一条浅灰色围巾，毛线是她前几天刚织好的，针脚细密得看不见接头。
“这个你带着，比你之前那条厚，雪天挡风。我织的时候特意留了长点，你围着能护住下巴。”
陈林曦攥着满手的东西，塑料袋的棱角硌得掌心有点疼，却舍不得松手。
陈林曦的声音有点发颤，尾音裹着点没藏住的鼻音：“阿姨…… 谢谢您，这几天麻烦您了。”
陈林曦是真的舍不得 —— 舍不得李时衍的妈妈做拔丝地瓜时，糖浆裹住红薯的脆响；
舍不得和李时衍一起包饺子时，对方鼻尖沾了面粉却没察觉的模样；
舍不得每天早上醒来，客厅飘着的豆浆香，还有李时衍的爸爸虽然严肃却会悄悄把热牛奶放在陈林曦手边的温柔。
李时衍拎着陈林曦的画具箱走过来，画具箱的提手被时衍用旧毛巾缠了几圈，怕磨到陈林曦的手。
时衍悄悄把陈林曦手里最沉的核桃袋接过去，指尖碰到陈林曦的手背时，刻意放慢了动作 ——
时衍知道林曦手凉，想多传点温度过去：“别攥这么紧，东西我来拎。我送你去火车站，妈，我们走了。”
“叔叔阿姨再见，以后有机会，我还会来多看望你们的。”
“路上慢点！”
李时衍的妈妈站在门口挥手，围裙上还沾着早上和面团的面粉，像撒了层细雪。
“林曦，开学有空再来啊！阿姨给你做你爱吃的甜汤，放双倍莲子！”
陈林曦回头喊 “谢谢阿姨，我会记得多来看您和叔叔的！您两位天天开心、保重身体！”
风灌进喉咙，有点痒，眼眶瞬间热了。
陈林曦想起昨天帮李时衍的妈妈择白菜，阿姨教他怎么掐掉发黄的叶边，说 “白菜芯要留着，包包子还是饺子都是最甜”；
想起前天晚上和李时衍一起贴窗花，李时衍手笨，把福字贴倒了，还嘴硬说 “倒着贴才是福到了”；
想起李时衍的爸爸偶尔会把他画的药理图拿在手里看，虽然没说话，却在吃饭时多给了陈林曦一块红烧肉 ——
这些细碎的瞬间像糖块，在心里慢慢化了，甜得发腻。
李时衍开的是家里的旧轿车，车座套是浅米色的，洗得有点发白，却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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