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发了？"她急忙去探他脉搏。
萧承弈猛地攥住她手腕："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他忽然扯开她衣领，看向守宫砂，"果然...皇后给你下的不是普通寒心散，是加了冰魄的！"
沈云裳这才发现，自己守宫砂周围的皮肤已结出细碎冰晶。萧承弈咬牙从怀中掏出个小银刀，划破自己指尖，将一滴金血滴在她守宫砂上。
冰晶瞬间融化。沈云裳只觉得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同时脑海中闪过无数陌生画面——萧承弈被取血时的剧痛、皇后与裴怀恩密谈的场景、甚至崔令仪在绣囊中藏了什么东西...
"你能看见了？"萧承弈喘息着问。
"看见什么？"
"我的记忆。"他苦笑，"巫医族血脉觉醒第二阶段——共感。我的血暂时缓解了冰魄之毒，但也让你能读取触碰之人的记忆片段。"
沈云裳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难怪她碰到崔令仪时，隐约看到对方与皇后密谋的画面！
"崔令仪是裴怀恩的人。"萧承弈突然咳出一口金血，"她腰间香囊里藏着窥心蛊，专克巫医族读心术。"
沈云裳想起那个瓷瓶："皇后给我的解药里也有蛊..."
"将计就计。"萧承弈塞给她一个小纸包，"这是蛊粮。你每次服药前先喂它，蛊虫就会认你为主。"
远处传来打更声。萧承弈勉强站起："明日皇后要借赏花宴对你下手，小心芍药。"
他转身要走，沈云裳却拉住他："为什么帮我？"
月光下，萧承弈半边脸隐在阴影中："因为寒心散里那味冰魄...产自我母亲葬身的雪谷。"他轻轻掰开她的手指，"你我血仇同源。"
回到兰薰阁，沈云裳取出皇后赏的参汤残渣，加入自己调制的"朱颜改"。明日回礼的胭脂，她会特意调成皇后最爱的牡丹红。
姐姐真要这么做？"青栀忧心忡忡地帮她研磨药材，"皇后若发现胭脂有毒..."
"她不会用。"沈云裳将毒粉掺入胭脂，"她会转赐给崔令仪。"
窗棂上乌鸦的影子一闪而过。沈云裳摩挲着袖中瓷瓶，想起萧承弈咳血的模样。她忽然很想知道，当皇后发现亲手培养的棋子反噬其主时，那张永远慈悲的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
守宫砂又隐隐作痛，但这次，她尝到了期待的味道。
赏花宴前夜，沈云裳在兰薰阁的梦境里看见了一片芍药花海。血色花瓣漫天飞舞，每一片落下都变成带血的牙齿。她惊醒时，唇边还残留着铁锈味——是守宫砂又渗血了。
"姑娘，该起了。"青栀捧着铜盆进来，水面浮着几片芍药花瓣，"方才皇后宫里来人，说赏花宴改在冷宫旁的废园举行。"
沈云裳指尖一颤。冷宫——那里是谢容生前最后居住的地方。
"说是...说是要超度谢贵妃亡魂。"青栀的声音越来越低，"还特意嘱咐您务必到场。"
沈云裳冷笑。皇后分明是要在谢容旧居前羞辱她这个"替身"。她摩挲着枕下的毒胭脂，忽然摸到个硬物——是萧承弈昨夜趁她熟睡时塞入的纸条：
"冷宫西墙，申时三刻。"
字迹潦草，像是匆忙中写就。沈云裳将纸条焚毁，转头吩咐青栀："去太医院取些朱砂来，就说我要抄经。"
待青栀离去，她从妆奁暗格取出个小瓷瓶。这是她用守宫砂渗出的金血与"朱颜改"调制的特殊毒药，取名"相思断"。只需一滴，便能让人在最美梦境中脏器溃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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