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姑娘精通药理。"萧承弈突然提高声调，"本王近日心悸多梦，可否赐个方子？"
沈云裳会意："殿下可试柏子养心丸，用朱砂二钱，黄连..."
"朱砂？"萧承弈打断她，"不是该用血竭么？"
这是暗号。沈云裳微微颔首："血竭性烈，需配冰片中和。"
萧承弈眼中金光一闪，满意地退后两步："时候不早，本王告退。"转身时，一缕黑发从冠冕中滑落，发梢竟是焦黑的。
沈云裳心头一紧。火焰蛊的反噬比他表现出来的更严重。
......
皇帝直到酉时才回来，身上带着浓烈的丹砂味。沈云裳注意到他左手包扎着，渗出的血渍发黑——是取萧承弈心头血的伤口恶化了。
"爱妃久等了。"萧景珩挥退宫人，忽然从背后抱住她，"让朕好好看看你..."
沈云裳强忍恶心，任他解开自己衣带。当皇帝手指触到她守宫砂时，那处突然灼热难当，一滴金血渗出，竟将皇帝指尖烫出个水泡！
"啊！"萧景珩缩手，"这是..."
"奴婢该死！"沈云裳慌忙跪下，"这是家传的药砂，不慎沾了热酒..."
皇帝眯起眼，却意外没有追究。他抚摸着烫伤的水泡，突然笑了："谢容当年也是这样...她的血能治病，也能伤人..."说着竟俯身舔了那滴金血，露出陶醉神色，"果然是巫医族的味道..."
沈云裳后背发凉。皇帝早知道她的身世？
红烛高烧，芙蓉帐暖。当萧景珩压上来时，沈云裳将毒胭脂抹在唇上，任他亲吻。皇帝很快陷入幻觉，喃喃唤着"阿容"，讲述当年如何看着谢容喝下鸩酒。
"她到死都护着肚子...哈哈...裴怀恩说巫医族胎儿的血更能延寿..."皇帝的手突然掐住沈云裳脖颈，"你为什么不肯给朕...为什么..."
沈云裳银针已抵住皇帝死穴，却在这时听见窗外乌鸦振翅声——是裴怀恩的眼线！她改针为抚，轻拍皇帝后背："皇上...臣妾在这儿..."
萧景珩恍惚间又将她认作谢容，动作突然温柔起来。沈云裳趁机将更多毒粉抹在他溃烂的伤口上。
云收雨歇时，皇帝沉沉睡去。沈云裳拖着酸痛的身体走到妆台前，发现守宫砂周围竟蔓延出金色纹路，像小小的火焰缠绕着朱砂痣。
她拆开萧承弈送的玉簪，夹层里是张字条："明日午时，太液池画舫。带肚兜。"
窗外春雨渐歇，一轮血月浮出云层。沈云裳望着自己手臂上的火焰纹，忽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一句话："巫医族女子承恩夜，血脉觉醒时。"
铜镜中，她的瞳孔闪过一抹金光，转瞬即逝。
"沈才人，皇后娘娘赐汤——"
太监尖细的嗓音刺破兰薰阁的晨雾。沈云裳正在梳妆，闻言手中玉簪一顿，在鬓角划出细小红痕。铜镜中，她额间昨日承恩后点上的金箔花钿微微闪烁。
青栀无声地递上锦帕，眼中满是警惕。沈云裳轻摇头，起身迎向殿门。八名宫女鱼贯而入，为首的嬷嬷手捧鎏金汤盅，盖子未开已飘出浓郁药香。
"娘娘体恤沈才人初次承恩，特赐百年老参汤补气养元。"嬷嬷笑容慈祥，眼角皱纹里却藏着刀锋，"请才人即刻饮用，奴婢好回去复命。"
沈云裳福身行礼，袖中银针已滑入掌心。参汤澄澈如琥珀，表面浮着两片殷红枸杞。她假意整理衣袖，银针悄然探入汤中——针尖瞬间泛出青黑色。
"寒心散"！皇后竟在汤中下了这等虎狼之药，只需一口便能令女子胞宫永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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