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067267" ["articleid"]=> string(7) "6197074" ["chaptername"]=> string(8) "第32章" ["content"]=> string(3678) "

“作弊赢来的不算本事。”多多指甲掐进掌心,父亲说这话时镜片上晃动的月光突然清晰——那晚他蹲在巷口生闷气,因为被高年级抢走了攒了半年的赛尔号系列卡,父亲就是这样蹲下来,镜片后的月光和此刻台灯光晕重叠在一起。勤勤的耳尖慢慢涨红,像被泼了点红墨水,铁盒里的卡片突然变得烫手,烫得他指尖发麻。昨天六年级的大个子抱着卡扭头就跑的背影此刻格外清晰,那家伙被钨卡砸中膝盖时龇牙咧嘴的模样,原来不是因为疼,是因为羞愤。

两个脑袋越凑越近,额前的碎发快要缠在一起。门缝下的光影忽然暗了,像被谁用墨笔涂了一笔。勤妈把洗好的草莓盘搁在茶几上,水珠顺着瓷盘边缘滚进托盘,她蹑着粉白棉拖鞋贴上了门板,淡紫色睡袍被穿堂风掀起一角,像片不安分的帘幕,在昏暗中忽明忽暗。

“……钨卡真不能用了。”多多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醒什么。

“可你上周还说它厉害……”勤勤的声音带着委屈的颤音。

门内突然爆发的争执惊得勤勤妈膝盖磕到门把手,“哎哟”一声闷哼,却丝毫没影响她继续竖起耳朵。可门板像突然隔了层棉花,只听见儿子瓮声瓮气的抽鼻子:“……他们都躲着我,说我玩阴的……”

妇人撇撇嘴正要转身,发梢扫过冰凉的门框,冷不丁捕捉到“辐射”二字。涂着丹蔻的指甲猛地掐进门框,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白痕,像猫爪挠过的印子。等客厅里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连拖鞋蹭过地板的沙沙声都听不见时,勤勤才敢把铁盒塞回床底,动作轻得像在埋什么秘密。多多临走前,两人勾着小指在台灯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指节相扣的地方,像系了个解不开的结。

防盗门刚合拢,勤勤妈就“咚”地推开卧室门。门把手上的风铃还没来得及摇晃,书桌上的相框已被震得直晃——那是勤勤去年得三好学生时拍的,照片里的他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她啪地拍亮顶灯,暖黄的光倾泻而下,儿子缩在椅子上的样子像被逮住的小耗子,背弓得像只受惊的虾。

“张崔辉!”保养得宜的手指点着床底露出的铁盒边角,红蔻丹在灯光下泛着油光,“给妈说清楚!”

男孩的后脖颈瞬间沁出冷汗,顺着衣领滑进脊背,凉得他打了个哆嗦。母亲只有在生气时才会叫他大名,此刻这三个字像铡刀悬在头顶,寒光闪闪。床底传来铁盒轻微的震颤,许是卡太多没放稳,又或许是他自己的心跳太响。窗外的知了突然集体噤声,连远处的狗吠都停了,整栋楼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是多多说……”勤勤搓了搓手,掌心的汗把裤子蹭出两个湿印,“说这卡有辐射……”

“赢卡还管什么法子!”母亲突然揪住他耳朵,金镯子在台灯下晃出细碎的光圈,叮叮当当撞在一起,“上周给你买的《孙子兵法》白读了?兵不厌诈没听过?”疼痛混着浓郁的香水味钻进鼻孔,像被人往鼻子里塞了团湿棉花,“辐射的事儿怎么不早说!”

铁盒被倒扣在书桌上时,钨卡边沿的锯齿勾住了桌布流苏,带起一串细碎的线头。勤勤妈抽着酒精湿巾挨张擦拭,刺鼻的味道呛得她皱起眉:“能赢就是本事……”突然捏起张缺角的卡,指尖被划破个小口子,血珠瞬间冒了出来,“这破玩意儿划破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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