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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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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56) "啕大哭起来，双手拍打着地板，涕泪横流，毫无平日里退休教师的体面，“我的老天爷啊！
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李哲吓了一跳，下意识想上前去扶：“妈！
您这是干什么！
快起来！”
“我不起来！”
张美兰甩开他的手，哭得更加凄惨，手指颤抖地指向站在一旁、微微蹙眉的吴薇，“儿子啊！
你看看！
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
她是要逼死我啊！
她现在眼里还有我这个婆婆吗？
我说什么她顶什么！
这个家我还有什么地位？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她哭天抢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将连日来的憋闷和失控感，全都宣泄在这场戏剧性的崩溃中。
这是她惯用的、也是最后的手段，用极致的情绪和“孝道”的绑架，来迫使儿子站队，来重新夺回控制权。
李哲看着她这副样子，眉头紧紧锁在一起，脸上不再是往常的无奈和妥协，而是一种混合着疲惫、失望和最后下定决心的复杂情绪。
他没有再去扶她，也没有像过去那样急于安抚。
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坐在地上撒泼的母亲，声音异常平静，清晰地穿透了她的哭嚎：“妈。”
只一声，张美兰的哭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骤然一滞，抬起泪眼模糊的脸看向儿子。
李哲的目光平静无波，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小薇说的，做的，有哪一句，哪一件，不是以前您对她说过、要求过的道理吗？”
“……”张美兰张着嘴，愣住了。
“您让她注意卫生，她请您示范标准。
您催生是为我们‘好’，她关心您健康、建议您上老年大学，也是为您‘好’。
您挑剔她水果买得不好，她提醒您衣服颜色不合适，怕您被人笑话，同样是为您‘好’。”
李哲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怎么同样的道理，同样‘为你好’的话，放到您自己身上，您就受不了呢？”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张美兰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儿子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又下意识看向旁边沉默不语的吴薇。
吴薇的眼神里没有得意，没有嘲讽，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客厅里死一般寂静。
只剩下张美兰粗重、还未平复的喘息声，和她脸上狼狈的泪痕。
她所有的哭诉，所有的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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