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抓起外套就往外冲，连伞都忘了拿。雨丝打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点——不管楚天是什么人，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
四十分钟后，“沉光”咖啡馆的木质门被推开，风铃叮当作响。店里光线昏暗，爵士乐在空气中流淌，混合着蓝山咖啡的焦香。楚天已经在位置上坐着了，他穿一身深灰西装，袖口露出半截银表链，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雪茄，目光落在窗外的雨帘上，侧脸线条冷硬得像石雕。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眉头瞬间拧了起来。那眼神像探照灯，从王鹏的脸扫到手腕，再落到他的胸口，带着一种能穿透皮肉的审视，看得王鹏浑身发紧，下意识地攥了攥衣角。
“坐。”楚天开口，声音没什么温度，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王鹏刚坐下就急着开口，话到嘴边又被楚天的眼神压了回去。直到服务生端来一杯热拿铁，瓷杯磕在玻璃桌上的轻响打破沉默，他才抓紧机会，把昏迷后醒来的状态、五天来呼唤少羽的尝试，甚至偶尔胸口传来的、像是灵魂在抽搐的隐痛，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连自己半夜惊醒时摸到胸口发凉的细节都没落下。
整个过程里，楚天没插一句话，只是皱着眉，指尖慢慢摩挲着蚊香。他的眼神很深，看不清情绪，只有在王鹏提到“胸口隐痛”时，瞳孔微微缩了下，指腹的动作顿了半秒。
王鹏说完，双手攥着温热的杯壁，紧张地盯着楚天，心脏咚咚地撞着肋骨。咖啡馆里的爵士乐还在响，可他觉得周围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过了足足十分钟，楚天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点笃定：“看来你确实不是他。”
“什么？”王鹏愣了，没跟上他的思路。
“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了。”楚天抬起眼，目光落在王鹏的心脏位置，那里是少羽魂体栖居的地方，“上次见你，还能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能量，那是属于‘本尊’的痕迹，可现在……你的灵魂太干净了，干净得像张没被触碰过的纸，没有半点不属于你的东西。”
王鹏的心沉了下去，指尖瞬间冰凉：“那少羽他……是不是出事了？”
“不是出事，是‘沉’了。”楚天终于把雪茄放在烟灰缸旁，身体微微前倾，“他的魂体应该是触到了‘本尊’的记忆碎片，那些记忆太沉，带着上千年的执念，像座山压在他身上，把他的意识压进了灵魂最深处——相当于自我封闭了。”
“记忆碎片？”王鹏抓住关键，“就是他之前提到的，在意识里看到的那些？”
“是。”楚天点头，起身整理了下西装衣襟，“跟我走，有个人或许能帮你把他拉出来。”
王鹏几乎是弹起来的：“现在就走？”
“再晚，他的魂体可能会被记忆彻底同化。”楚天转身往门口走，步伐又快又稳。王鹏赶紧跟上，出门时才发现楚天手里多了把黑伞，伞面自然地往他这边倾了大半，雨丝落在伞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路边停着辆黑色轿车，没有车牌，只有车门把手上刻着个小小的剑形印记。司机见楚天过来，立刻下车开门，动作恭敬得像是在迎接什么大人物。王鹏跟着坐进后座，才发现车内空间异常宽敞，真皮座椅泛着冷光，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和楚天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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