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061769"
["articleid"]=>
string(7) "6196542"
["chaptername"]=>
string(7) "第3章"
["content"]=>
string(2592) "是什么。
凶手是谁,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连指导员——迟玉坤。
昨天夜里,起夜的我,亲眼看见他用他那粗壮的手臂,捂着沂蒙的嘴,连拖带拽,把她拉进了远离宿舍区的那个巨大的麦秸垛后面。
沂蒙的挣扎像被困的小兽,喉咙里溢出半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随即就被一只更粗粝的手掌死死掐断,只剩下呜呜的、令人心碎的闷响。
我当时就躲在几十米外废弃的风车架后面,手里死死攥着一把白天割豆子用的镰刀,冰冷的铁器硌得掌心生疼。
我能感觉到血液冲上头顶,四肢却一片冰凉。
我该冲出去的,我知道。
但我没有。
我不是怕死。
在那个瞬间,我脑子里像有一个冰冷的算盘,在飞速地计算:冲出去,凭着一股血气,或许能伤了迟玉坤,甚至可能杀了他。
然后呢?
然后我这个“杀人犯”会被枪毙,而宿舍里剩下的二十七个女知青,她们的前途、她们的档案,将会被永远烙上“知情不报”、“协同杀人”或者至少是“身处污秽环境”的黑色钢印,这辈子都别想干净地回城了。
我忍住了。
把嘴唇咬出了血,指甲抠进了风车腐朽的木架里,但我死死地蹲在原地,像一块冻结的石头,听着麦秸垛那边细微的、令人窒息的动静渐渐归于死寂。
此刻,看着眼前沂蒙冰冷的尸体,和无言的红舞鞋,那股被压抑的恐惧和愤怒,混合着巨大的愧疚,终于冲垮了理智。
我冲出门,从墙角抓起那把夜里防狼的镰刀——刀口还沾着泥泞和草屑——用尽全身力气,把它狠狠插进宿舍门前冻得硬邦邦的雪地里!
“噗嗤”一声,镰刀直没至柄,像插进一块巨大的、冰冷的肥肉。
这动作,带着一种自毁般的快意,仿佛插进的不是雪地,而是我自己的童年,我那早已支离破碎的过去。
1966年,上海。
那个同样冰冷的夏天。
父亲被剃了阴阳头,脖子上挂着沉重的铁牌,被人推搡着游街。
母亲,那个曾经在上海业余芭蕾舞团跳过《白毛女》的母亲,在最后时刻,把她珍藏的一只红舞鞋塞进我手里,漂亮的眼睛里是一片死灰后的决绝:“雪蔓,拿着它!
跳,拼命地跳,跳到巴黎去!
再也别回这个鬼地方!”
同年,母亲从我们"
["create_time"]=>
string(10) "17614243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