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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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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556) "深、更冷的黑暗,以及一条需要用脚尖踮起,在刀尖上跳芭蕾的不归路。
——第一章 血色遗言与沉默的镰刀我把沂蒙尚且温软的尸体连拖带拽,弄回了空无一人的女知青大宿舍。
把她放在冰冷的土炕上时,她的身体已经彻底凉了。
脖子上的伤口狰狞外翻,血不再汹涌,只是缓慢地、固执地往外渗,滴落在炕席上,发出极其微弱的“嗒…嗒…”声,像命运的倒计时。
我疯了一样撕下自己棉袄的里子,那件母亲留给我的、带着一点点樟脑丸味道的旧棉袄,用力按住她的伤口,仿佛这样就能把生命重新塞回她的身体。
徒劳无功。
按压中,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一种极其怪异的声音,尖细,扭曲,像小时候在上海弄堂里,顽皮用薄刀片刮擦玻璃窗,那种让人牙酸心颤的噪音。
沂蒙的右手,至死都紧紧攥着一样东西。
我费了好大力气,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她僵硬的拳。
那是一只红舞鞋,旧的,缎面曾经是鲜亮的正红,如今却被大量凝固和未凝固的血浸透,呈现出一种黑紫的、不祥的颜色。
鞋子里,似乎藏着东西。
我颤抖着伸手进去,在沾血的缎面内衬里,摸到一小块硬物。
掏出来,是一张被仔细折叠、又被血浸透后黏在一起的纸条。
小心剥开,字迹被血洇得有些模糊,但仍可辨认:“雪蔓,跳出去。”
落款是:1973.4.15。
记忆像被突然撬开的闸门,洪流汹涌而出。
那是1973年的春天,在上海人民广场。
我和沂蒙,两个刚毕业不久的初中生,挤在人群里,踮着脚尖,看乌兰诺娃的《天鹅湖》宣传画。
阳光很好,风里有玉兰花的香味。
沂蒙的眼睛亮得惊人,她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我的肉里,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雪蔓,你看,这才是活着!
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们被困在什么地方,逃不掉,那就把骨头磨成脚尖,也要跳出去!
跳到属于我们的舞台上去!”
我没想到,时隔三年多,在这片离家万里的荒原上,在这生死诀别的时刻,她留给我的最后嘱托,竟然是把当年的誓言,浓缩成这血淋淋的三个字——跳出去。
而“跳出去”的代价,我几乎立刻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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