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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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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776) "夜，“再吞一颗，花总该开了吧？”
“再吞，你就先开花。”
背后声音低哑，带着泥味。
王云纵差点滚下磨盘，回头，讪笑：“老祖宗，我……就尝尝。”
王林负手，麻布衫角滴着露水：“尝够了没有？”
“没。”
少年挠头，咧嘴笑，“尝一辈子，可能才够。”
“那就尝给我看看。”
王林伸掌，掌心摊开，空无一物，“把贪字放上来。”
王云纵愣住：“字……怎么拿？”
“用命拿。”
王林屈指，弹他眉心，“贪到极致，便是舍。”
少年眉心一痛，那枚潜伏多年的“贪”字，被弹得浮出皮肤，金黑交错，像活虫扭动。
“舍不舍？”
王林问。
少年咬牙，额头青筋暴起：“舍！”
字离体，化作一盏微型灯，落入王林掌中，火芯却是黑的。
王林抬手，把灯放在磨盘中央：“火是黑的，光才是真的。
以后，你守这盏灯。”
“守多久？”
“守到灯芯变白，花就开了。”
“变白？
黑芯怎么白？”
“添火。”
王林转身，留一句，“添自己的火。”
……春去秋来，少年每天添火。
灯黑，他也黑；灯亮，他仍黑。
他急了，跑去找王林：“老祖宗，我添了三年，芯还是黑的！”
王林正在浇花，头也不抬：“添的什么火？”
“怒气，妒火，不甘心！”
“那是烟，不是火。”
王林把水倒进漏壶，“再添，添到没烟。”
少年懵懵懂懂，回去继续守。
灯芯炸过，灯盏裂过，他用血补，用泪粘，黑芯始终黑。
第五年，深秋。
村里大旱，禾苗枯死。
少年把灯搬到田边，咬牙：“你要水，我给你血；你要火，我给你命！”
他割腕，血滴入灯，黑芯“噗”地一声……黑了五年的芯，窜出一缕白线，细若发丝，却亮得刺眼。
少年狂喜，跑去找王林：“白了！
白了！”
王林蹲在灶口烧火，淡淡问：“舍得干净了？”
少年一摸胸口，空落落的，曾经胀满的贪欲，不知什么时候瘪下去。
他咧嘴笑：“舍干净了，可我还想要……”“想要什么？”
“想要村里人人都有光。”
王林抬眼，眸里映出那缕白线：“那就去分。”
……少年回村，把灯挂在老槐树最高枝。
白线遇风疯长，一夜缠满全村，化作灯网，网里水珠滚落……甘霖降，旱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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