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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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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50)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快要从这具疲惫不堪的躯壳里飘出去了。
只剩下最后一趟的念头在支撑着。
当我摇摇晃晃地挑着第十担腐髓水,浇完最后一丛噬魂藤,将空桶扔在地上时,我直接瘫倒在那粘滑的肉质地面上,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扁担还压在肿痛的肩上,我也无力去推开。
血池的热气熏蒸着我,腐髓水的恶臭包裹着我。
那些剁碎残骸的“人”依旧在麻木地工作,发出规律的剁砍声。
我就这样躺着,像一具被丢弃的垃圾。
过了很久,或许也没多久,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我才积攒起一点力气,挣扎着推开肩上的扁担,摇摇晃晃地爬起来。
没去看那些噬魂藤,也没去看血池,只是凭着本能,踉跄着,一步一步,逃离这个真正的人间地狱。
回到杂物司院子时,天(穹顶)色似乎更暗了。
老张正坐在一个小马扎上,用一把小刀削着一根黑漆漆的、像是某种生物指骨的东西。
看到我进来,他抬了抬眼皮。
“十担?”
他问。
我连点头的力气都没了,只是喘着粗气。
他咧开嘴,露出那口黑黄的牙,像是在笑,又不像。
“行,没偷懒。”
他低下头,继续削他的骨头,“那边有点‘阴苔’,自己去刮了吃。
明天……活儿更多。”
他指了指院子一个潮湿的角落,那里长着一片滑腻腻的、散发着霉味的暗绿色苔藓。
我看着那片苔藓,又看了看自己磨破的手掌和肿痛的肩膀。
没有愤怒,没有不甘,甚至没有恐惧。
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麻木。
我挪到那片阴苔前,蹲下身,用手抓起一把,塞进嘴里。
又冰又滑,带着浓重的土腥和霉味,咀嚼起来像在吃浸水的烂纸。
机械地吞咽着。
脑海里,血池的景象,噬魂藤的蠕动,怨骨的哭泣,炼器坊的嘶鸣,魂灯阁的昏黄……还有那386分的屏幕,乱葬岗的风,混合在一起,搅成一团混沌。
我咽下最后一口阴苔,靠在冰冷的石臼上,望着杂物司永恒的、灰蒙蒙的“天空”。
胸口那校徽印记,冰凉依旧。
第十担腐髓水浇下去的时候,我的胳膊已经失去了知觉,只是凭着肌肉记忆在动作。
噬魂藤疯狂缠绕着空桶,吮吸声滋滋作响。
我把桶从那些贪婪的藤蔓里硬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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