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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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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792) "是一条船上的人。”
陈默声音恢复平静，“追究责任，等活下去再说。”
车厢陷入紧绷沉默。
围过来的人狠狠瞪我几眼，悻悻坐回。
我松口气，手心里全是冷汗。
看陈默，他已坐回去低头看《基础符箓图解》，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没人再说话。
只剩引擎声、车轮声、压抑呼吸。
巴士在无尽黑暗中行驶，颠簸摇晃。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黑暗毫无变化。
突然——吱嘎……轻微异响，来自车厢后半部分黑暗区域。
所有人一凛，齐刷刷扭头看后方。
黑暗里，有什么动了一下。
更浓烈的、难以形容的腐朽气味弥漫开，压过香烛味。
“有……有东西……”刘小雨牙齿打颤，脸埋进李菲怀。
王强再次站起，肌肉贲张死死盯后方黑暗。
陈默合上书，手指按书页指节发白。
我屏住呼吸。
黑暗里响起脚步声。
很轻，很慢，拖着地。
嗒……嗒……嗒……像湿漉漉的脚踩冰冷地板。
模糊轮廓从车厢最后排阴影缓缓显现。
个子不高，身形佝偻。
走近了，借前部微光勉强看清。
一个老婆婆。
穿深蓝色洗得发白破烂斜襟布衫，黑裤子。
头发花白脑后挽稀疏小髻。
脸上皱纹堆叠，眼皮耷拉。
她手里提暗红色编织粗糙的篮子，盖着同色带污渍的布。
她走得很慢，一步一拖朝车厢前部来。
经过第一个双人座，她停了一下，耷拉眼皮似乎抬了抬，看坐在外面的男生。
男生吓得浑身僵硬。
老婆婆没说话，伸出干枯像鸡爪的手掀开篮子盖布一角。
篮子里好像有些圆圆、白色的东西？
看不真切。
她手伸进去摸索，拿出一个递向男生。
一个馒头？
颜色死白，表面光滑得不自然，微微反光。
形状不规整。
男生脸色惨白疯狂摇头身体后缩。
老婆婆手停那儿几秒。
慢慢收回手，把“馒头”放回篮子盖好布，继续拖脚步往前走。
她经过每一排座位都稍停顿，掀篮子递“馒头”。
没人敢接。
所有被她“光顾”的人都像被定身，僵住只有眼珠惊恐跟着她移动。
被她隐藏在皱纹里的眼睛扫过时，每人感到寒意从脚底板窜天灵盖。
她也不强求，没人接就收回继续下一个。
车厢只剩她嗒……嗒……脚步声和篮子盖布掀开合上的细微摩擦声。
气氛压抑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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