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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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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沉念完,将一支笔塞进林雾那只没有被完全束缚的、可以小范围活动的左手里。
她的手指冰凉、无力。
“签吧,林雾。”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这是对你,对我们,最好的解脱。”
林雾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目光落在“乙方”签名栏那个空白的横线上。
她看着那支笔,又缓缓抬起空洞的眼睛,看向段沉。
他的脸在病房惨白的灯光下,英俊依旧,却冰冷得像一座完美的雕像,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只剩下彻底的、终结一切的寒意。
解脱?
对她而言,这是坠入无边地狱的正式宣告。
她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笔。
笔尖在纸面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不成形的墨迹。
段沉耐心地等着,没有催促。
终于,她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和意识,手腕一沉,一个勉强能辨认出是“林”字的笔画落在了纸上。
她再也无法继续,手指松开,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段沉弯腰捡起笔,看了一眼那个扭曲的签名,似乎并不在意是否完整。
他拿出印泥,抓住林雾那根沾着墨迹的食指,稳稳地、用力地,按在了签名栏的旁边。
一个鲜红的指印,如同泣血的烙印,清晰地留在了那份冰冷的《离婚协议书》上。
“很好。”
段沉收起文件和印泥,动作利落。
他最后看了一眼床上如同失去灵魂的躯壳般的女人,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任务完成的冰冷漠然。
“好好‘养病’,段太太。”
他转身,走向那扇厚重的金属门,背影决绝。
“你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沉重的关门声,如同丧钟的最后一声鸣响,彻底隔绝了林雾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也宣告了她作为“段太太”的身份,被这个男人,亲手、彻底地剥离。
第八章一周后的清晨,阳光透过市精神卫生中心活动室高窗上坚固的金属网,在地板上切割出冰冷的几何光斑。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廉价清洁剂和某种无法形容的、属于众多压抑灵魂的沉闷气息。
服药后的病人们穿着统一的蓝白条纹病号服,有的呆坐在塑料椅上看着虚空,有的在护工监视下机械地绕着圈走路,还有的对着墙壁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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