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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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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84) "！”
他眼里的自卑和不甘，像一根鞭子，抽在了我的心上。
从他出事那天起，他就变了。
从前那个爱笑爱闹的青年，变得沉默寡言，敏感又多疑。
我嫁给他，就是图他对我好，图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如今，他把他的“顶天立地”寄托在了这份工作上，寄托在了厂长的赏识上。
我若是不去，就是断了他的路。
婆婆在屋外听见了，走进来，叹了口气：“淑啊，去吧。
铁牛我给你看着，保证养得白白胖胖的。
男人家的前程要紧。”
一家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像一座无形的山。
我看着怀里的铁牛，眼泪一滴一滴砸在他红扑扑的小脸上。
“好，我去。”
我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感觉心被掏空了一块。
江伟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他一把抱住我：“小淑，你真是我的好媳妇！
等我，等我出人头地了，一定好好补偿你们娘俩！”
他没看见，我的眼泪已经流成了河。
第二天，我收拾了一个小小的包袱，里面是两件换洗的衣服。
临走前，我最后喂了铁牛一次。
他吃得那么香，那么满足，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盯着我，好像要把我的样子刻进心里。
我不敢看他，我怕我一看，就再也迈不开腿。
我把铁牛交给婆婆，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声撕心裂肺，小手在空中乱抓，似乎在找我。
我的心都碎了。
江伟拉着我的胳膊，几乎是把我拖出了家门：“快走吧，厂长家还等着呢！”
我坐在吉普车的副驾驶上，铁牛的哭声被关在身后，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风里。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心里空落落的。
我告诉自己，陈淑，你是为了这个家，为了铁牛的未来。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02钱厂长的家，在钢厂最里头的红砖小楼里，独门独院。
院子里种着几株月季，拾掇得干干净净。
和我们那片泥泞的家属区比起来，这里简直是两个世界。
开门的是厂长爱人，赵雪梅。
她是厂里的宣传干事，文化人，穿着一身得体的蓝色工装，头发烫着时髦的卷儿，身上有股淡淡的雪花膏香味。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和疏离。
“你就是江伟的爱人，陈淑？”
她的声音清清冷冷的，没什么温度。
“是，是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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