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054793" ["articleid"]=> string(7) "6195726" ["chaptername"]=> string(7) "第7章" ["content"]=> string(2576) "但师爷老周和几个老成衙役心里犯嘀咕,私下还是提醒了靠近河堤的几户人家做了些准备,加之河堤下游村落本就不多,才未造成大量人员伤亡。

但灾情,已然形成。

谢知远站在廊下,看着如注的暴雨和衙门院里几乎漫上台阶的积水,脸上血色尽失,浑身冰凉。

耳边,是衙役们惊慌的禀报声,是城外灾民隐约的哭喊声。

他脑子里反复回荡着云娘那句“七日之内,必有连番暴雨,非是甘霖,恐成涝灾”,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得他头晕目眩,无地自容。

如果……如果他当时听了她的……没有如果。

这场暴雨,和随之而来的灾情,将他那点可怜的、死死维护的“真才实学”和尊严,彻底击得粉碎。

雨势稍歇,救灾、安置灾民、统计损失、上报灾情……千头万绪压下来,谢知远忙得脚不沾地,身心俱疲。

而每每回到后衙,看到云娘,她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默默地为他准备好饭食、干净衣物,却不再多言一句。

那种沉默,比任何指责都让他难堪。

全县上下,几乎所有人都在私下议论,若非夫人早有预言,此次灾情损失恐怕更大。

人们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意味,敬佩有之,但更多的,是一种“心照不宣”。

这日,他强撑着处理完公务回到后衙,恰好听到两个衙役在角落低声议论:“……真是多亏了夫人哪,不然咱们这回……”“是啊,大人他……”后面的话他没听清,但那种语气,让他浑身的血都涌到了头上。

他冲进房间,积压的羞愧、恼怒、无力感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对着正在为他整理书案的云娘低吼道:“够了!

如今全县上下,皆言我谢知远是靠娘子升官!

你满意了?

本官寒窗苦读,满腹经纶,竟要依靠妇人玄怪之术立足!

这官做得还有什么意思!”

云娘停下手里的动作,缓缓转过身。

她没有动怒,脸上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双眼睛,黑得惊人,定定地看着他。

看了他很久。

然后,她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向那个她从娘家带来的、一直放在屋角的旧衣箱,打开,开始默默地、一件一件地,将自己的衣物收拾出来,叠好,放在一块准备好的蓝布上。

她的动作不疾不徐" ["create_time"]=> string(10) "17613868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