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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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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16) "榻。
过了半个月,他似乎放下了些戒备。
有天我刚把食盒放下,隔间的门突然开了条缝,露出他那双黑亮的眼睛。
“外面……没人吧?”
他声音压得很低。
我摇摇头,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坐在隔间门口分吃一碗阳春面。
是我从厨房“顺”来的,还卧了个荷包蛋。
我把蛋推到他面前,他又推回来,推让了三次,最后我们一人一半分着吃了。
他吃面的样子很斯文,不像之前在废院里那样狼吞虎咽,连面条都没溅出一点汤,倒像是刻意在维持某种仪态。
我给他上药的次数多了,也渐渐习惯了他身上的伤痕。
有些是刀伤,有些是钝器砸的,最深的一道在肩胛骨,据说是被乱兵用长矛划的,差点伤到骨头。
每次我用棉签沾着烈酒给他消毒,他都咬着牙不吭声,额头上沁出冷汗,却连一声闷哼都没有。
“到底是怎么弄的?”
我看着那道狰狞的疤痕,实在忍不住又问了一次,“真的是打架吗?”
“嗯。”
他还是那套说辞,却主动换了个话题,讲起他逃亡路上的见闻。
说他见过会吐火的戏法艺人,嘴里含着什么粉末,一吹就能喷出半尺高的火苗;说他见过能在水上走的奇人,踩着两根细竹竿,嗖嗖地就从河这边到了那边;还说他见过南疆来的蛊师,养着指甲盖大的毒虫,能让人三天内浑身溃烂而死。
我听得入了迷,托着下巴瞪大眼睛:“真的有这么厉害?”
“骗你做什么。”
他勾了勾嘴角,那瞬间的笑意冲淡了他眉宇间的阴郁,竟显出几分少年人的鲜活来。
夜里我总睡得不安稳,常常能听见隔间里传来沙沙声,像春蚕在啃桑叶,又像有人在用笔尖划过什么东西。
偶尔还能闻到淡淡的草木燃烧味,混杂着一种奇异的腥甜,说不上好闻,却也不难闻。
我从没问过他在里面做什么,每个人都有秘密,他愿意告诉我的,自然会说。
有次我大概是白天太累了,睡得沉,半夜翻身时没注意,竟滚到了隔间门口,额头差点撞到木板。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一只手轻轻推了我一下,把我往床榻中间送了送。
那指尖触到我肩膀时,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了回去,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
我醒了,却没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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