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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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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1981) "彻底告别过去，我们卖掉了那套承载了太多噩梦的房子，搬到了城市的另一端。
念念也转到了一个新的幼儿园，在那里，她只是一个普通、快乐的小朋友，再没有人知道她那个可怕的“舅舅”。
林琴像是获得了新生。
她整个人都变得明亮、开朗了许多。
她报了一个绘画班，开始重新拾起她十五岁时被中断的梦想。
她说，她想画很多很多美好的东西，把过去二十年生命里缺失的色彩，都一点点补回来。
一个周末，她带我回了一趟那个她逃离了二十年的老家。
我们没有去见任何人。
她只是带我去了她母亲的坟前。
那是一个荒草丛生的小土坡，墓碑都已经风化得看不清字迹。
林琴亲手拔掉杂草，在墓前，献上了一束洁白的雏菊。
她靠在我的肩膀上，沐浴着午后的阳光，轻声说：“妈，我带他来看你了。
我很好，我们都很好。”
她哭了。
但这一次，是幸福的眼泪。
我也重新开上了出租车，依旧是起早贪黑，生意不好不坏，但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安宁。
有时候，林琴会带着画板，和念念一起坐在我的副驾上，陪我一起出车。
念念会在后座用稚嫩的童声唱着幼儿园里新学的歌曲。
林琴就在旁边，一边画着街边的风景，一边微笑地看着我。
我偶尔会通过后视镜，看看她们母女。
就像那天，我从后视镜里，第一次看到了林栋那张充满悲苦的脸。
同样的镜子，同样的方寸之间。
但这一次，镜子里映出的，不再是阴魂不散的噩梦，而是我的整个世界。
我握紧方向盘，稳稳地踩下油门，汇入前方的车流。
车窗外，阳光正好。
车里，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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