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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绣终于抬眼,眸光清亮如霜刃。

她嘴角微扬,却不带半分笑意,反有一股凛然杀机自眉宇间透出。

“好啊。”她低语,像在回应某场久候的判决,“那就让他们亲自尝尝,什么叫‘渣’。”

她起身,走到墙边拉开木柜,取出一封红绸包裹的卷轴。

展开一看,竟是各地快报站近月呈报的灾情实录:柳河仓米发霉三成,官吏谎报无损;云州赈粮掺石灰充重,百姓食后呕血;北境冻毙猪尸剥皮入膳,打着“节俭奉国”的旗号……

每一份都盖着地方大员私印,每一笔都浸着民脂民膏。

“三两银子一碗饭。”她转身,目光灼灼,“我要办一场‘百官尝苦宴’。”

话音落下,连紫袍老太监都倒吸一口凉气。

“你要请六部九卿,到‘讨饭碗’大堂,吃流民同款饭?还自掏腰包?”

“正是。”苏锦绣冷笑,“他们平日高坐堂上,说一句‘天下安康’便算尽责。可有哪位大人真正蹲在田埂边,闻过饿殍身上的腐味?听过寡妇半夜哭儿的哀声?”

她指尖轻点案上陶坛:“这坛‘怨气泡菜’,是我用各地送来的劣质腌菜混了坟土、枯草、断骨碎屑发酵而成。有人说我疯了,可你知道吗?有些地方的灾民,连这样的菜根都啃不到第二顿。”

紫袍老太监沉默良久,终是长叹一声:“你这是要掀天。”

“不是我要掀。”苏锦绣缓缓站起,披上鸦青斗篷,身影拉得修长如剑,“是他们早已把锅底烧穿,只剩一口空名在撑场面。今日我不揭,明日也会有人揭。”

消息如野火燎原,一夜传遍京城。

礼部尚书拍案怒斥:“此乃戏弄朝纲!一介弃妇,安敢妄设朝廷品秩之宴!”

工部侍郎冷笑:“不过乡野厨娘跳梁,不足为惧。”

唯有户部一位主事低声嘀咕:“听说……连先帝御用的秘香都要重现?那是二十年前失传的味道……”

次日清晨,礼部尚书府悄悄派出一名家仆,乔装布衣前往“讨饭碗”探查真假。

结果刚到门口,就被一个小少年拦住。

正是小石头。

他背着柴刀,眼神清明锐利,手里举着一块木牌:“欲入宴者,须答三问——本州去年旱灾几县?死伤几何?赈粮几车入仓?”

那仆人支吾半天,卡在“收成几成”一题上,面红耳赤说不出话。

小石头一笑,声音清亮:“答不上?抱歉,请回吧。咱们这儿,不招待装瞎的人。”

围观百姓哄然大笑,有人甚至鼓起掌来。

三日后,春寒料峭,“百官尝苦宴”如期开席。

九口黑铁大锅架在露天广场,蒸汽腾腾升腾,弥漫出一股复杂难辨的气息——霉米的酸腐、掺灰面的涩苦、冻猪下水久煮后的腥臊……种种气味交织,令人几欲作呕。

然而,苏锦绣亲自执勺,站在最高处的石阶上,声音穿透人群:

“这一勺豆渣,是老农跪在雪地里护住的最后一袋种粮;这撮盐,是寡妇拆了嫁妆铜簪换来的救命咸。你们吃的不是饭,是百姓咬碎牙咽下的命。”

她每说一句,台下便有人低头,有人皱眉,有人手微微发抖。

更令人震惊的是,宴至中途,紫袍老太监竟亲捧一只紫檀托盘而来,盘中置一小碟幽香四溢的粉末。

“这是……”有识货的老臣瞳孔骤缩,“先帝御赐‘醒味引’?当年非大典不用!”

苏锦绣接过,轻轻置于每桌中央。

“诸位大人日日享用珍馐,靠的就是这味遮臭药粉。”她淡淡道,“可还记得,百姓嘴里嚼的是草根?咽下去的是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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