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他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心里一哆嗦，“垃圾，扔垃圾桶。摊子，别挡道。以后这条街，归我管。”
没人敢吭声。
他回头，对身后那几个已经吓傻的组员扬了扬下巴：“扫干净。”
那几人一个激灵，立马玩命地挥动扫帚，恨不得把地皮都刮下一层来。
消息像长了翅膀，当天就传遍了东区：扫大街的来了个疯的，手黑，不要命，真敢往死里打！
东区街面，破天荒的，干净了。
——
不到一个月，东区街面是干净了，但有些人心里堵上了。
那是个阴天的傍晚，收工比平时晚了些。李卫庆打发走手下，自己拖着扫帚往回走，拐进回街道办必经的那条窄巷。
巷子两头突然就被人堵死了。前面三个，后面四个，手里都拎着家伙，不是棍棒就是链条，眼神狠厉，显然是老手。
带头的是个刀疤脸，哑着嗓子：“就他妈你叫李卫庆？东区归你管？”
李卫庆没吭声，把扫帚靠墙放了。
“废什么话！撂倒他！一条腿五十！”后面有人喊了一嗓子。
前后的人同时扑上来。巷子太窄，根本腾挪不开。
李卫庆眼神一厉，不退反进，猛地撞进前面三人中间，避开抡下来的棍子，手肘狠狠砸在一人肋下，骨头碎裂的轻响被惨叫淹没。
他同时拧身，一记低扫踹在另一人膝盖侧面，那人也惨叫着倒地。
但家伙太多太密。一根链条抽在他背上，火辣辣的疼，一根钢管砸中他肩膀，让他动作一滞。就这一瞬，几道狠手全落了下来。
李卫庆蜷身护住头脸，硬抗了几下，找到空隙猛地窜起，一手扣住一人挥棍的手腕，狠力一折，咔嚓一声，另一只手抢过短棍，反手就砸在那人太阳穴上，当场撂倒。
可他也是强弩之末了，背上腿上挨了好几下，血浸湿了衣服，动作明显慢了。
刀疤脸瞅准机会，狞笑着抡起一根粗铁管，照着他脑袋就砸！这一下砸实了，不死也废。
李卫庆也不孬，千钧一发之际猛地向前一扑，不是躲，而是直接扑向刀疤脸下盘，铁管擦着他头皮过去。他抱住刀疤脸的腰，借着冲劲两人一起狠狠撞在旁边的砖墙上！
“砰”的一声闷响。刀疤脸被撞得七荤八素，李卫庆额角也豁开个口子，血糊了半张脸。他趁机夺过铁管，毫不犹豫地横抡！
铁管砸在刀疤脸腹部，让他像只虾米一样蜷缩下去，胆汁都吐了出来。
李卫庆拄着铁管喘粗气，血顺着手臂往下滴。他抬起满是血污的脸，看向剩下那几个有些被这不要命的架势镇住的混混。
那几人被他看得发毛，一时竟不敢上前。
“谁买的腿？”李卫庆声音嘶哑，带着血沫子。
没人回答。
他咧开嘴，染血的牙齿显得格外森白：“行。不说，我就自己问。”
他一步步走向最近那个发抖的混混。那混混吓得扔了棍子就想跑，被李卫庆一铁管扫在腿弯，跪倒在地。
“是…是西街老拐！他出的钱！别打了！哥！别打了！”混混带着哭腔嚎叫。
李卫庆记住了这个名字。
他没再理会巷子里躺了一地的人，拄着铁管，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背影在昏暗的巷口拉得很长。
第二天，东区街面依旧干净。李卫庆额上贴了块纱布，照样带队扫大街，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下班后，他没回家。他去了西街，找到了老拐经营的那个地下赌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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