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澍手机震动一下，她拿出来看。
是梁净川对话框多了一条红色的未读。
对方给她转账两万。
周嘉澍疑惑：“梁净川，这是—”
梁净川说：“发的奖金，转给你当生活费。”
“这也太多了，我不能收。”
“别退回来了。”梁净川收了她手机放兜里，“有一万给你当新年礼物，我最近太忙了，嘉澍，不然我是有计划带你去周边玩玩的。”
“没关系的，我听说你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周嘉澍说，“徐晓跟我说的，现在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告一段落。”
两人进了电梯，稀稀拉拉拥进一群人，梁净川伸手将她护在里侧。
他指骨分明，手指修长，冷白调的皮肤显得手背上青色筋脉有种禁欲的质感。
两人找了一家融合餐厅，是梁净川提前预定的，不需要排队。
坐下来后，梁净川说：“目前所有学生都出院返校，学校和教育局还在积极配合推进后续事宜。”
周嘉澍说：“嗯嗯，我不了解这个流程程序，但感觉你们处理这样的事情真的很辛苦，现在舆论监督方式纷繁，稍不注意就会被放到网上，无限放大。”
“嗯，所以每一步都按流程走是最关键的。”梁净川表示赞同，挽起袖子拿过她面前的餐具涮洗。
“当医生也是，每一步都得按照规章制度走，这些条框就是一把双刃剑吧，绝大多数情况下是为了保障医患双方利益，但实话说，极少数情况下会成为负担。”周嘉澍撑着脑袋，“你还没来四院之前，产科有个很好的医生就因为急于救治一位羊水栓塞的产妇，家属不愿意签字，结果最后产妇去世了，家属把医生告了。”
“后来那位同事辞职了。”
周嘉澍说。
梁净川把温开水推到她面前，“那你为什么选择学医呢？”
周嘉澍端起来喝了一口：“高考成绩在那里，不学医可惜了。”
“开玩笑的。”她嘴角笑意收拢，“我外公是医生，从小在小诊所里看他治病救人从小就很想当医生，救死扶伤。”
其实不然，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七岁时蹲在医院抢救室外，看着医护进出，脚步匆忙，最后也只能无奈将血肉模糊的哥哥推出来，说我们尽力了，人没救回来。
这样的事，太沉重。
梁净川认真听着，他见过周嘉澍出急诊的模样，上次工作巡视到急诊，正好遇到车祸伤员下救护转手术室，医护推着担架床脚下生风，周嘉澍膝盖跪撑在患者两侧做心肺复苏，额前大颗汗珠落下，细瘦纤长的身影此刻却充满力量。
让他更加心动。
餐厅是梁净川让李迪提前预定的，菜品不错，很新鲜且口味贴合宜市。
吃完饭后，两人谈到新年一月工作计划。
梁净川农历新年之前还要去连城视察一周，其余时间便待在四院和卫健委。
“前书记的事情还在调查中，所以接下来我大概率会常驻四院。”他说。
“嗯，我手上之前有两个项目都需要年前结题，还挺忙的。”周嘉澍思索片刻，又说：“有件事情可能得拜托你一下，外公知道我结婚了，他老人家很想见见你。”
“具体时间是？”
“下下周周末，我想回去一趟。”周嘉澍觉得麻烦他，“没事，你要是忙可以往后推的，不着急。”
梁净川看了眼手机备忘录：“我那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开车回去。”
“好，谢谢你。”周嘉澍如释重负，她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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