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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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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788) "人都错愕地看着我。
看着我通红的双眼，看着我怀里那个黑色的木盒。
我扫视着她们一张张或好奇，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脸。
然后，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道：“我弟弟。”
“回来了！”
她们都愣住了，面面相觑，不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
我没有再解释。
也不需要解释。
我当着她们的面，重重地关上了大门。
背靠着门板，我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了。
我抱着骨灰盒，缓缓地滑落在地。
所有的坚强，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我再也压抑不住。
“哇”的一声，哭声撕心裂肺，响彻了整个空荡荡的屋子。
10我把家里那张，也是唯一一张，我和弟弟儿时的合照找了出来。
就是包裹里的那张。
我把它和我爸妈的遗像，并排放在了一起。
然后，我跪在了三张“遗像”前。
我把那本日记，和那个存折，工工整整地放在了他们面前。
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在向家长交待自己所有的罪行。
“爸，妈。”
我的声音干涩沙哑。
“你们看，这是陈默的日记。”
“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写在里面了。”
我翻开日记，从第一页开始，一字一句地，大声地念给他们听。
我念他如何遇见柳茵。
我念他如何做出那个艰难的决定。
我念他如何在柳家受尽折磨。
我念他如何思念我们。
我念他身体如何一天天垮掉。
我念他最后的遗言。
每念一个字，我的心就被凌迟一分。
念到最后，我已经泣不成声。
“爸，妈，你们听到了吗？”
“我们的儿子，他不是不孝，他不是白眼狼。”
“他是我们家的英雄。”
“他用自己的命，救了一个人。”
“他只是……只是没来得及告诉我们。”
我又拿起那个存折。
“还有这个，这是他十年里，偷偷攒下的钱。”
“十一万七千八百元。”
“他想给你们看病，想给姐姐分担。”
“可是……他寄不回来……”我磕下头去，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
“对不起……爸，妈，是我的错。”
“我不该恨他，我不该骂他。”
“我替他，向你们道歉。”
“也为我这十年的无知和怨恨，向你们忏悔。”
窗外，不知何时，乌云密布。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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