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035194" ["articleid"]=> string(7) "6192353"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2章" ["content"]=> string(2756) "西。

那是一个用深蓝色布料,包得严严实实的小木盒。

我的手抖得根本无法解开那个布包。

我用牙齿,发了狠地去咬那个死结。

布包散开。

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的木盒,静静地躺在我的手心。

它很轻。

轻得仿佛没有重量。

我颤抖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打开了盒盖。

里面,是灰白色的粉末。

细腻,冰冷。

我的弟弟。

我那个二十岁离家,阳光爱笑的弟弟。

我那个会在我被人欺负时,第一个冲上去保护我的弟弟。

我那个我恨了十年,也盼了十年的弟弟。

十年后,他终于回来了。

以这样一种方式。

“回家”了。

09我抱着那个小小的骨灰盒,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大团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想哭,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我想喊,却喊不出他的名字。

所有的怨恨,在看到这捧灰白粉末的瞬间,都化成了无边无际的悔恨和剜心刻骨的剧痛。

我眼前浮现出他小时候的样子。

那个跟在我身后,流着鼻涕,喊我“姐”的小男孩。

那个把唯一的糖葫芦,偷偷塞给我,自己却在一旁咽口水的小傻瓜。

那个在我背上,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我的弟弟。

然后,画面一转。

变成了他二十岁那年,离开时,决绝的,不曾回头的背影。

“对不起……”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对不起,陈默……”“是姐姐错了……”“对不起……”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三个字,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心里一丝一毫的痛苦。

我把骨灰盒紧紧地抱在怀里,像是要把他揉进我的骨血之中。

门外,隐约传来了议论声。

是之前那些说风凉话的邻居和亲戚。

她们还没走,聚在门口,对着我家指指点点。

“这陈念是怎么了?

抱着个破盒子哭什么?”

“不会是受刺激,疯了吧?”

“我看啊,是她那个好弟弟寄了什么不值钱的东西打发她,心里不平衡呢。”

“活该,谁让她有那么个白眼狼弟弟。”

这些尖酸刻薄的话,像针一样,透过门缝钻进我的耳朵。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从我的胸腔里喷涌而出。

我猛地站起来。

我抱着弟弟的骨灰盒,一步一步地走到门口,然后,我拉开了大门。

门外叽叽喳喳的声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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