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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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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740) "色的脸。”
“医生说,再找不到合适的骨髓,她撑不过三个月。”
他不是没有抗争过。
他去找柳家父母,说他可以捐骨髓,不要他们的钱,也不入赘,唯一的条件是让他救人。
但柳家父母拒绝了。
他们用一种居高临下的,仿佛看一只蝼蚁的眼神看着他。
他们告诉他,要么接受全部条件,要么,他们就立刻停止对柳茵的一切治疗,让她自生自灭。
“他们不是在救自己的女儿。”
陈默在日记里写。
“他们是在用女儿的命,给自己买一个终身的‘医疗保险’。”
“我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生病的姐姐。”
“那年你得了肺炎,高烧不退,爸妈都去地里干活了,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吓坏了,背起你就往几里地外的卫生所跑。”
“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让你有事。”
“姐,我不能见死不救。”
“我真的不能。”
读到这里,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我当然记得那次肺炎。
我记得我烧得迷迷糊糊,趴在弟弟瘦弱的后背上。
我记得他比我矮一个头,却咬着牙,一步一步在崎岖的山路上跑。
汗水湿透了他的衣服,也滴在了我的脸上。
我记得他把我送到卫生所时,自己却累得虚脱,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原来……原来是这样。
我手里的日记本,突然变得有千斤重。
我再也拿不住,任由它滑落在地。
04不。
我不相信。
这一定是假的。
这一定是他为了博取同情,编造出来的故事。
对,一定是这样。
我像是要说服自己,疯狂地在心里重复着。
我宁愿他是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也不愿相信,他承受了这样的痛苦和委屈。
我从地上捡起日记本,胡乱地往后翻。
我要找到破绽,找到他说谎的证据。
日记记录了他离开家那天。
“爸把茶杯摔在了我脚下,骂我滚,永远别回来。”
“妈坐在炕上,哭得喘不上气,说没我这个儿子。”
“姐的眼神,像一把刀子,冷得我发抖。”
“她说,她再也没有我这个弟弟。”
“我不敢回头。”
“我怕一回头,我就再也走不了了。”
“我只能往前走,一步一步,走出村口,走出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家。”
“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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