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031223" ["articleid"]=> string(7) "6191648"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9章" ["content"]=> string(3689) "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荒谬,有讽刺,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
“赎罪,我在赎罪……”谢北川喃喃着,浑浊的泪水顺着深刻的皱纹蜿蜒而下,“幼薇,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父亲,我当年我鬼迷心窍,我不是人……”
他反复复复地说着道歉的话,词汇贫乏,却承载着仿佛要将他压垮的悔恨。
我静静地听着,最初的震惊过后,心中是一片近乎麻木的平静。
那些曾经让我痛不欲生的过往,此刻听来,遥远得如同别人的故事。
恨吗?在讲座上我说恨是低级的情感,此刻面对这个苍老落魄的“罪人”,我更加确信这一点。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道歉,也没有用了。”
我的平静,比任何斥责和怨恨都让谢北川感到绝望。他宁愿我打他骂他,那样至少证明我还在意。可我没有,我只是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样看着他,眼神里连怜悯都吝于给予。
“幼薇,你能不能……原谅我?”他几乎是匍匐着姿态,用尽全身力气问出这句话,眼中带着最后一丝卑微的乞求。
我看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的目光清冽而坚定,如同雪山上的泉水。
“有些罪孽,”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是无法被原谅的。”
话音落下,如同最终审判的槌音。
谢北川身体剧烈一晃,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他张了张嘴,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不再看他,我最后望了一眼父亲的墓碑,然后决然地转身,沿着来时的路,一步步离开。
我没有回头。
谢北川僵在原地,像一尊瞬间被风化的石雕,望着我消失在公园出口的背影,那背影挺拔,从容,充满了新生的力量,与他腐朽的、被困在过去的灵魂,形成了再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
那天晚上,这座城市下了一场罕见的暴雨。电闪雷鸣,狂风呼啸,仿佛要涤荡尽世间所有的污浊。
暴雨持续了整整一夜。
后来人们再也没有在那个小公园里见到那个老头的身影。
又过了不知多久,一片等待拆迁的、破败废弃的平房区内,有拾荒者因为闻到难以忍受的恶臭而报警。
警察赶到,强行打开了其中一间摇摇欲坠的屋门。
屋内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
家徒四壁,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和腐臭。在房间的角落里,发现了两具早已高度腐烂的尸体。
经过艰难的身份核实和DNA比对,结果震惊了所有知情人。
一具是失踪多年、早已被宣告死亡的沈珍珠。
另一具,竟然是前军区司令,谢北川。
法医鉴定,两人死亡时间相近,均因长期营养不良、器官衰竭及恶劣环境导致的多种并发症而死,排除他杀。
他们的死亡,没有引起太多波澜,只在极少数知晓过往的老人那里,添了一声叹息,或一句“报应”。
此时的我已经回到了A国,听见这个消息时,我正在和自己的丈夫还有女儿一家拍全家福。
可爱的孙女坐在我的腿上,肉乎乎的小脸格外粉嫩。
我只愣了几秒钟,便恢复了常态,对着镜头笑得从容。
这样圆满的人生才是我的现在和未来。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6127048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