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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有些冒昧,甚至带着一丝窥探隐私的意味。

台下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所有人都看向讲台上的我,好奇我会如何回应这个尖锐的问题。

我的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愠怒,我只是微微顿了一下,随即,唇角浮现出一抹极其清淡,却又通透豁达的微笑。

这笑容,仿佛看穿了世事,也彻底释怀了所有。

我对着话筒,声音清晰而平稳,传遍了教室的每一个角落:“恨,是一种很低级的情感,它消耗的是你自己,而不是对方。”

我略微停顿,然后继续道:“遇人不淑,或者说,在一段关系里受到伤害,我们要做的,是及时离开他,止损,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建设你自己的新生活。而不是停留在原地,和他纠缠,和过去纠缠。”

“永远要记住,”我的目光扫过台下那些年轻的面庞,带着长者的睿智与慈和,“沉没成本,不是成本。”

“你已经付出的时间、情感,甚至牺牲,它们沉没了,就让它沉没。不要再为了这些无法收回的东西,继续投入你未来的、宝贵的生命。你的未来,远比你的过去重要。”

话音落下,整个教室先是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持久的掌声。

我站在掌声中,微笑着向台下致意。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那个名为谢北川的男人,以及与他相关的一切爱恨情仇,在三十年的时光淬炼和自我的不断成长中,早已被我远远地抛在了身后,风化成了一段不足挂齿的过往注脚。

我的人生,早已拥有了更广阔的天空。

讲学行程圆满结束,鲜花与掌声渐渐散去。

我婉拒了校方后续的参观安排,独自一人,租了一辆车,驶向记忆中的方向。⁤⁣⁤⁡‍

三十年了。

车窗外的景象飞驰而过,与我脑海中那个荒凉、肃穆、带着特定时代印记的军区印象,已然天差地别。

高楼大厦拔地而起,玻璃幕墙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宽阔的马路上车水马龙,商业中心人流如织。

司机热情地介绍着,这里是近二十年重点发展的经济新区,昔日的军事痕迹早已被现代化的浪潮冲刷得一干二净。

我心中不免升起一丝渺茫。父亲的坟,还在吗?

我凭着三十年前刻骨铭心的记忆,指引着司机在错综复杂的城市道路中穿行。

记忆里的土路变成了柏油马路,曾经的训练场变成了大型社区,唯有远处几座山丘的轮廓,依稀还能辨认。

终于,车子在一片被高楼环抱的公园停了下来。

在公园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用低矮的栅栏隔开了一小片区域。

那里,竟然还零星矗立着一些墓碑。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我走下车,深吸一口气,踏入了这片在城市夹缝中幸存下来的静谧之地。

墓园很小,墓碑也大多老旧,有些甚至已经残破,字迹模糊。

我沿着记忆中的小路缓缓前行,目光急切地扫过一排排石碑。

杂草丛生,显然平日里少有人至。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希望时,我的脚步顿住了。

前方,一座墓碑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却与周围的荒芜形成了鲜明对比。

墓碑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青石板上没有一片落叶,碑前的石台上,甚至还摆放着一束白菊,显然是不久前有人放置的。

墓碑上的字迹被仔细地描摹过,清晰可辨——

正是我父亲的名字。⁤⁣⁤⁡‍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眶瞬间湿润了。

会是谁?

三十年了,是谁在风雨无阻地打理着父亲的安息之地?我在国内早已没有亲近的族人,姑姑也于几年前病逝。

谢北川?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被我自己否定了。

那个男人,那般凉薄,连父亲生前都未曾尽心,何况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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