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他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我对你很认真。这一点，我比你更清楚。”
“我……我知道。”她声音微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
“你知道，但你还在犹豫。”他一针见血，目光灼灼，“告诉我，犹豫什么？或者告诉我，我需要怎么做？”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带着解决问题的务实，而非质问。
苏凡看着他眼中的真诚，想起张校的话，想起那些盘旋在心底的不安。她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声音虽然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坦诚：“我……我怕你。”
韩承嵘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怕什么？”
“我说了……你可能会生气。”她垂下眼睫，像只试探着伸出爪子又怕被打的小猫。
“你说，”他语气沉稳，带着承诺的力度，“我保证，不生气。”
苏凡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奔赴战场般，终于将心底那个盘旋已久的、带着点网络词汇色彩的顾虑说了出来：“我怕你对我……‘暧昧管理’。”
韩承嵘明显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真实的困惑，他微微歪头，这个与他平日冷峻形象反差极大的动作，莫名透出点无辜：“什么管理？什么意思？” 他是真没听过这个词。
苏凡脸颊更红了，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小声催促：“你……你自己搜！”
韩承嵘看着她这副又囧又倔的样子，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拿出了手机，打开浏览器，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下四个字：暧昧管理 什么意思。
搜索结果跳出来，不仅有文字定义，竟然还有情感博主制作的视频解说。他随手点开一个，视频里博主用夸张的语气分析着“高位者如何通过制造暧昧控制下属/异性，让对方产生情感依赖而自己片叶不沾身”的种种“策略”……
韩承嵘：“…………”
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手机视频里那个博主聒噪的声音在回荡。苏凡屏住呼吸，偷偷观察着他的表情。
只见他表情从最初的疑惑，到浏览文字时的凝滞，再到看视频时的……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没有预想中的被冒犯的怒气，反而像是……被某种超出理解范围的东西给噎住了。
半晌，他按熄了手机屏幕，然后，他看向紧张得快要缩起来的苏凡，又带着点哭笑不得。
“苏凡，”他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奈，以及被冤枉了的委屈，“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形象？还需要靠这种……手段？”
他词穷，这一刻，运筹帷幄的韩书记，在一个名为“苏凡”的课题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棘手，以及一种莫名的……觉得自己风评被害的冤屈。
苏凡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手指绞得更紧了，几乎想逃跑。
终于，他开口了：“苏凡。”
苏凡怯怯地抬眼。
“首先，”他语气严肃得像在开党委会，“‘管理’这个词，在我的字典里，只适用于项目、团队和风险。感情上应该用经营。”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我如果真想达到某个目的，会选择最直接、最高效的路径，而不是浪费时间精力去搞这种东西。”
苏凡：“……” 好像……有点道理？他确实是个目标导向极强的人。
“其次，”他继续陈述，逻辑清晰得可怕，“你说的‘暧昧’，在我这里，是基于我们现在因为受限于目前身份关系，不得不采取的、阶段性、且我认为已经相当克制的接触。
如果我真是你理解的那种人，苏凡，”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极具压迫感，“你觉得你还能安稳地坐在这，跟我讨论说这些？我有的是方法，让你根本无法思考这些问题。”再说，我再跟你明牌，是你不想，所以咱俩到底谁在搞暧昧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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