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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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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712) "宾客都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火药味，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们两人身上。
张家人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
不能再犹豫了。
一股混杂着愤怒、心痛、屈辱和决绝的热流猛地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我猛地向前跨出一大步，扬起右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林秀那挂着虚假笑容、却又苍白无比的脸颊，狠狠扇了过去。
“啪——！”
清脆响亮，如同一个爆竹在死寂的空气中炸开。
林秀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浓密的假发髻都松散开来，几缕发丝垂落，黏在她瞬间红肿起来的颊边。
她似乎懵了，维持着那个偏头的姿势，一动不动。
全场哗然！
惊呼声、抽气声、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骤然响起。
我没有停顿，像是被无形的线操纵的木偶，左手紧接着挥出。
“啪——！”
第二巴掌，落在她另一侧脸上。
力道更重，她的嘴角渗出了一缕鲜红的血丝，在白粉和腮红的衬托下，触目惊心。
“啊——！”
有女人尖叫起来。
“拦住她！
快拦住她！”
张母尖厉的声音划破混乱。
但没人上前。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第三巴掌。
我几乎是闭着眼挥出去的，手臂因为用力过度而酸痛麻木。
“啪”的一声，像是打在了我自己的心上。
林秀被打得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翻了身后的一把椅子，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
洁白的婚纱沾染了地上的油污和灰尘，变得肮脏不堪。
她低着头，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只有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从发丝间传出，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世界仿佛静止了。
我只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和心脏在耳膜里疯狂跳动的声音。
手掌火辣辣地疼，那痛感一直蔓延到心里，变成一种钝刀子割肉般的凌迟。
我看着她跌坐在污秽中的身影，看着那身象征纯洁幸福的婚纱变得一片狼藉，看着周围那些震惊、鄙夷、愤怒、茫然的目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我做了什么？
我在我最好朋友的婚礼上，当众扇了她三个耳光。
张建军猛地冲了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双目赤红，面目狰狞地咆哮：“陈小禾！
你他妈找死！”
他的拳头扬了起来，带着风声。
我闭上眼，没有躲闪。
“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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